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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搖頭晃腦地抓著他往前小跑,那根不成氣候的小辮兒也一跳一跳的,像昭示著心情愉快的天線。
他們身後紅白色的宮殿佇立千年,夜空寧謐,星辰閃爍間,清淺的月光傾瀉而下。
在西藏並沒有玩太多的地方,究其原因,還是遊弋有嚴重的高原反應。從那夜途徑可可西裡邊緣,海拔五千多米的地方他快喘不過氣,遊弋就知道是陪不了慕夏去珠峰大本營了,還好兩個人安排自由行,當地參團,臨時變動行程也方便。
去納木錯時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天不亮就出發,途徑另一座五千餘米的高峰,遊弋抱著氧氣瓶,窩在慕夏懷裡不想動。
窗外五彩經幡隨著山口大風呼呼飛動,慕夏在車窗邊拍了兩張照,剩下時間全用來安撫病號‐‐遊弋生病也有好處,高原反應這種說嚴重卻不致命,卻讓這人從兇巴巴的老虎變成小貓咪似的蔫兒了,慕夏玩他的手指和頭髮,揪臉上的一點點肉,統統激不起反抗,比過去一點就炸的時候增添了點樂趣。
&ldo;別煩我了,我想吐。&rdo;遊弋翻白眼。
慕夏拿外套遮住頭臉,拔了遊弋的可攜式氧氣瓶,俯下身深深地與他接吻。
天湖是海拔最高的湖泊,他們抵達時沒有陽光,天陰沉沉的,偶爾一縷金色從山巔灑下。雪山環抱住湖泊,水是藍色,天空也是藍色。
遊弋蹲下身,攪了攪湖水。
慕夏問:&ldo;什麼感覺?&rdo;
遊弋想了想說:&ldo;……冷。&rdo;
慕夏笑,沒回答。他在那一刻短暫地思索時間的盡頭,這會兒正是旅遊旺季,身邊人來人往,有小孩被抱上氂牛背,嬉笑打鬧之聲不絕於耳。
他周身寧靜,裹緊了外套和遊弋一起蹲在湖邊,突然說:&ldo;我一直想到這裡來,謝謝你。&rdo;
遊弋撩起水往他臉上砸。
不遠處女導遊正熱情洋溢地介紹:&ldo;天湖的水是有靈性,洗左手升官,右手發財,要是雙手一起,說不定會走桃花運哦!&rdo;
話音傳入耳,遊弋見慕夏表情玩味,又羞又惱地佇在原地。他正要發作,站起身後濕淋淋的一雙手被慕夏捂住,他一聲喟嘆,像在感慨湖水太冷:
&ldo;嗯……沒說錯,是有點桃花的意思,怎麼樣,這位帥哥不如帶我走吧。&rdo;
&ldo;好強行啊!&rdo;遊弋吐槽,卻任由他把自己拉過去與藍天合影。
之後玩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羊湖,日喀則,轉了一圈又回到拉薩。還是第一天住的酒店,慕夏收拾完行李,翌日清早的飛機,他突然說要出去一趟。
&ldo;我跟你一起去。&rdo;遊弋說。
慕夏卻出人意料地拒絕:&ldo;買點東西就回來了,你不舒服早點休息。&rdo;
遊弋這些天被高反折騰得夠嗆,當下也不勉強自己,拿熱水擦了把臉轉進被窩。睡去之前他叮囑慕夏注意安全,全然忘記這時還沒入夜。
他坐公交車熟門熟路,塞著耳機看窗外,一直停到了布達拉宮門口。
那天他們進去時排了兩個小時的隊,遊弋不舒服,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來往不少人紛紛側目,慕夏坦然地迎著他們的目光,拿衣服替遊弋遮住了太陽。
現在慕夏回到這裡,他再看了一眼布達拉宮的黃昏,拐進了那間郵局。
郵局大約因為要對得起一家獨大的名氣,明信片和其他時光寄信服務應有盡有。慕夏挑了張納木錯的明信片,從包裡掏出一張信紙,鋪開在桌面。
墨水筆在指尖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