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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了,在我小時候,他教過我教義答問,傾聽我最初的懺悔。儀式很簡單。坐在第二排的盧卡如同一塊酵母,使得牧師更加賣勁。我哥哥在薩伏那羅拉手下炙手可熱。起初我們的交談雖說無非是老調重彈,但也十分誠懇。當我提到教皇釋出的禁令,以及它會給薩伏那羅拉的追隨者造成多大的困擾時,盧卡勃然大怒,宣稱薩伏那羅拉是人民的鬥士,只有上帝才有權力將他從講經壇上趕下來,只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不顧羅馬那個男盜女娼的教主,重新開始佈道。
確實,談到羅馬那個根深蒂固的教堂的腐化墮落,我哥哥的言語雖然偏激,卻也有其清楚強烈的邏輯。但是,倘使薩伏那羅拉重整旗鼓,教皇一定不能容忍這種挑釁到他的權威的行為。他會使用武力來阻止嗎?當然不會。萬一導致宗教分裂怎麼辦?當然,我無法忍受一種貶低藝術和美的宗教,但這是否意味著我會支援一個唯利是圖的宗教,任由主教和教皇搜刮屬於教會的財富,然後傳給他們的私生子?宗教分裂是難以想像的,他們中得有一方投降。
畫家站在後面,我能感到他在看著我。整個早上我們眉來眼去,卻不敢有任何實際的舉動。托馬索警惕地觀察著我們,但當柯里斯托佛羅出現之後,他立即就忘記我們了。他們兩個在院子裡的點心桌旁邊匆匆互致問候,緊張得像種馬一樣,我和媽媽都假裝沒有看到。他們幾乎沒有說話,儀式行將開始的時候,托馬索先行告別,轉身走向小禮拜堂,舉止間顯得相當依依不捨。我儘量不看我丈夫的眼睛,但當他們走過盧卡身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去看盧卡的表情。血濃於水,可是它能勝過信仰嗎?
“關於你的畫家,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回到我丈夫的房子之後,我們坐在他那近乎廢棄的花園裡,觀看薄暮降臨。“他確實很有天分,不過考慮到城裡現在的環境,他最好還是去羅馬或者威尼斯尋求發展。”他停頓了一下,說,“更妙的是你的神情氣質也沒有遭到歪曲。你坐著讓他畫了多久?”
“就幾個下午。”我說,“不過都是很久以前了。”
“那就更加值得讚揚了,他注意到了孩子和你體內的變化。究竟是什麼讓這樣一個人甘願如此殘忍地自我毀傷呢?”
看來我丈夫並沒有忽略太多。“有一陣他失去了自己的信仰。”我平靜地說。
“啊!可憐的人兒。你幫他找回來了嗎?好吧,你拯救了某些東西,亞歷山德拉。”他停頓了一會,接著說,“有些事情現在我們得討論討論,要是你還不知道的話。托馬索的病……他的病是傳染性的。”
“你不會是在說自己也病了吧?”我感到一陣恐懼。
“不,但我得告訴你,我們兩個都有可能得病。”
“他是從哪兒得到這病的?”我魯莽地問。
他笑起來,雖然這個問題一點都不好笑。“我親愛的,興師問罪沒有多大意義。三年前我在老橋那邊一家賭館裡面碰到你哥哥,就變成一個愛情傻瓜了。那時他才15歲,桀驁不馴,像一隻公駒。我以為這種迷戀一直會是你情我願的,也許我這樣想太愚蠢了。”
“是的,我告訴過你了。”我說,“我們要過多久才知道是否得病?”
他聳了聳肩膀,“這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新的災患,惟一的希望是它似乎並不致命。”
“但還有更糟糕的,”他柔聲說,“城裡又有另一種傳染病了。”
我望著他,他低下雙眼。“啊,老天爺,不會吧?什麼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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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以前,也許還要久。幾天前開始有人死了,政府會盡可能久地對此保密,不過它很快就會爆發了。”
雖然我們都沒有再說什麼,但這話已經在空氣中飄散,溜出門外,從窗戶飄上街頭,飄進城裡的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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