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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海腥味兒忽然間刺地鼻子發酸,蘇綰側過身往幾人的空隙間瞧了一眼,才看到那人裹滿沙子的衣衫時,身子就驟冷了下來,幾乎連心跳都快停止了。
那衣服,昨兒還想大海那樣藍地純粹,而現在卻已經變成了深深地水色,加之白色黃色相間的沙子一混,及其狼狽凌亂。
“……洛……洛陵?”她良久才醒過神來,道士們早就快奔到了道觀門口,於是她立刻像打了雞血似地,撩起裙子就追了上去。
玄真將蘇洛陵抬到了自己的臥房,瞟了一眼蘇綰問道:“姑娘認識?”
蘇綰捂住嘴巴點頭:“他活著嗎?”
“活著。”玄真道,臉上有絲憂慮,“但是喝了太多水,而且……”他掀開蘇洛陵的褲腳,露初一段翻露出白肉的傷口說道,“被魚咬傷了。”
那塊地方被海水洗得慘敗,如同是浸泡在福爾馬林裡的屍肉一般。她能想象那個傷口在最初被魚咬破的時候,鹹地發苦的海水就第一時間用進了他的血脈,給他造成過怎樣的痛苦。
想到這種痛,蘇綰忽然間覺得心擰地沒辦法鬆懈下來,牙齒“咯咯咯”地打顫。一把衝過去握住蘇洛陵的手,跪坐下來。
那隻手冰涼柔軟地似乎毫無生命,被海水泡地有些發脹發白,與昨夜抱著她的那隻手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她找到脈搏按了按,可是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跳動,一下子急了:“請道長救救他……一定要酒醒他……”
“別急,這兒一年也須碰到一兩個這樣的人,觀裡都備下東西的。”玄真道,從床旁的矮櫃裡取出個盒子,拿出針包先將蘇洛陵的幾處穴位扎住,又輕輕揉了揉他的喉頭,蘇洛陵頓時哇哇地吐了一大口海水,方才眉宇打結,一張臉皺成一團,有了生理上的反應。
蘇綰立刻將他的上半身扶起來,玄真等人又馬不停蹄地為他的傷口包紮,這會兒算是真的活過來了。
怕弄到那些銀針,蘇綰的手只能橫臥在他的腹部。她溫溫地在他耳邊問:“感覺怎麼樣?”
蘇洛陵三魂七魄頂多只回來了一魂兩魄,只聽到有天外之音問他如何了。便艱難地啟唇說道:“不能死……不能死……”
“你沒死。”蘇綰的手臂緊了一下,希望給他一點兒力氣。可是蘇洛陵說完這話,便又沉入了昏睡當中。
蘇綰沒法子,只能將他放平,問玄真道:“他怎麼樣?”
玄真笑了笑:“沒事。姑娘請回避一下吧。”
蘇綰僵硬地報以赧色,低著頭出去將門闔上。外頭的風很大,到處都有海水罪惡的味道,她知道蘇洛陵是猜到了自己來了鳳仙島,所以來找她的。可是她卻沒有猜到,再沒有船的情況下,他居然也會追過來?他是腦袋上長角了還是背上長鰭了?難道他認為自己遊得過來嗎?
他,他那精明如妖魅一般的腦袋,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抽成白痴?!
她有些發恨,不知道恨得是什麼,總之是心裡的一股壓抑很想找個人來傾訴,或者找個洞來喊。
“無量壽佛,姑娘莫急。”有道溫厚而滄桑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蘇綰的眼角瞟到一隻土黃色的雲屐,立刻站了起來,眼前一名黑髮黑鬚的道士,不過臉上有幾分風霜,比玄真稍長,卻也顯得年輕。便立刻壓了壓身道:“擾到道長了。”
道士搖頭,又凸又亮的腦額好像是老壽星那張腦門兒似地,笑起來露出幾顆白牙:“貧道道號七未。”
“七未道長有禮了。”蘇綰道。
七未一身青袍,山風力越顯得仙風道骨,猶如呂洞賓下世的感覺。蘇綰又愕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覺得是自己出了幻覺。
七未道:“姑娘認識裡頭的人?”
蘇綰點頭。
“他與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