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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且偉岸的人,現在整日裡躺在床上,懨懨的,雙眼無神且呆滯。他有時會喃喃地念著母親的小名,一臉溫柔且寵溺的微笑;有時也會念著哥哥的名字,握著安笙的手,老淚縱橫,讓安笙不知所措;更多的時候則是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笙彼時不過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一下子沒法承受這般沉重的家庭變故,但是遠去的哥哥卻總是像那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除去那定期匯來的數額巨大的錢,總也沒法聯絡上。
安笙哭得累了之後,咬咬牙,一手操辦了母親的喪事,筋疲力盡之時,還得分身照顧臥病在床的爸爸。
那之前,安笙總是會痴心地盼著哥哥衣錦榮歸的那一天。
那之後,安笙總是心力交瘁地想著何時才會是哥哥的歸期。
而現在,抽屜裡一摞查無此人的郵件已經讓她寒了心,甚至也讓她不再給自己希望了。
高三那年,安笙險險地拿到了畢業證之後便沒再讀書。班主任得知了這一訊息,也沒勸她,一是知道她的難處,二來則是安笙也不算得是學習的料子。
後來,安笙便一邊練習拳擊,一邊兼著好幾份工作,每日裡早出晚歸的,甚是辛苦。
沒辦法,本科生和碩士生已經要氾濫成災的時代裡,她一個高中畢業生要去哪兒才能尋得薪水高的工作來養家餬口呢?質既然求不得,便只得要那不值一提的量了。
但母親的重疾和父親的腦溢血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哥哥匯來的錢,哪怕再多,扔進去卻總是連個水花都沒有。於是,她只得憑著瘦弱的肩膀撐起了這個風雨飄搖的家。
這樣的辛苦日子一直到安笙遇到了老闆娘後才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老闆娘芳名喚作林想容,是個富商的妻子,開了一家名叫花想容的花店。
有錢人的日子是窮人沒法理解的。
當安笙在刀尖上顫顫巍巍地討生活的時候,林想容卻是嬌生慣養得厭了,想開家花店來打發打發時間,賺錢與否則全不計較。
安笙偶爾路過這家花店的時候,看到了門前的招聘啟事上不菲的工資,心中一動,便愣頭愣腦地走了進去。
林想容也像現在這樣,坐在那一片花叢裡,修長的手指捏著亮閃閃的小勺子攪拌著咖啡,“為什麼想來花店工作?”
安笙嚥了一口唾沫,雙手一會兒握拳,一會兒又攤開,“想賺錢。”
林想容把勺子擱在了杯託上,清脆的響聲悅耳動聽,“沒別的原因了?”
安笙搖搖頭。這些花花草草,嬌嫩欲滴,與她灰色的生活是格格不入的。
林想容倒沒料到會有這麼戇直的孩子,清了清嗓子又問道,“那你認識這些花花草草嗎?知道該怎麼照顧她們嗎?”
安笙又搖搖頭。
林想容這時板下了臉,準備送客。
她開花店雖說是為了打發時間,但也畢竟不是鬧著玩。
安笙卻從嗓子眼裡擠出了一句乾巴巴的話,“我需要這份工作。”
一句話說得她口乾舌燥,也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和尊嚴。
林想容倒不急著趕她走了,“哦?”
安笙紅著臉,不知該如何對眼前的人來解釋自己的窘迫。毫不誇張地說,這份工作的工資抵得上她做三份兼職了,若是能求來這份工作,她便可以不再每日都被生活緊緊地勒著脖子,也不必再做那不知疲倦的陀螺,甚至還會有更多的時間來練習拳擊,來完成父親和哥哥未盡的願望。
但饒是如此,安笙僅存的最後一絲尊嚴使得她無法開口說出自己的艱難;可已經飽受生活凌遲的她,卻也沒走開。
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呢?
林想容見她不吭聲,纖纖玉手撫著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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