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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這份平靜的幸福吧?”
他當然知道!雖身在千里之外的江南,但所有與她有關之事,宗政無憂無不了如指掌。他曾經想過就這麼一直過下去,一個人悲也好,苦也罷,既然她選擇了,那他便罷手。他有他的驕傲!可是今日之事,令他無法袖手旁觀。
宗政無憂冷冷地望著傅籌總是溫和卻又暗藏鋒芒的眼睛,心中怒氣橫熾,聲音冷冽無比,道:“本王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論朝堂或是戰場,你都是善於隱忍,攻於心計。這些事,本王不喜多費心思,但是,本王不管你在盤算些什麼,你的人今日看她置身險境卻隱而不發,致使她險些命喪黃泉,單憑這一點……你就失去了擁有她的資格。”
傅籌心中一震,垂手,掩在衣袖下攥緊,他挺直了腰板,抬頭直視著他,反問道:“本將沒有資格?那王爺認為誰才有資格?離王你嗎?如果你有這個資格,那為何當初……她明明心繫於你,卻要選擇嫁與本將為妻?”
宗政無憂目光一變,被他狠狠刺中痛處,心中苦澀不堪言。他活了二十年,從沒有一件事,能令他像此刻這般面對他人的質問,無可辯駁。他傷了她,這是他用了一年的時間,才想明白他究竟傷她在何處?
傅籌見他眸光黯然帶痛,溫和的眸子閃過一絲快意,又道:“就算本將盤算了什麼,也從無傷她之意。本將永遠不會像你一樣,放任她一個人躲在雨裡傷心哭泣,蜷縮在別人的屋簷下慢慢舔舐自己的傷口。”說這些話,痛和快意在他心口翻滾著,並存而生。他不會告訴別人,其實是他即使想傷她的心也傷不到。本就進不了她心裡的人,又如何傷得了她的心?
宗政無憂心狠狠一顫,傅籌字字句句如利刃般直指他要害,令他心如刀割,痛不堪忍。
九皇子怒道:“傅籌,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
傅籌溫和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微揚起,卻不看九皇子,只緊緊盯住宗政無憂,語聲聽起來似是十分懇切,又道:“離王應該知道,容樂喜歡平靜的日子。一年前的婚禮上,離王已毀了她的聲名,令她痛苦不堪,如今再將她強留在王府之中,傳出去,別人將會如何議論?她看起來雖然堅強淡定,但沒有哪個女子,能做到完全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離王,你心中若還有她,就該多為她想想。讓本將……帶她回去吧。”
這個夏天,烈日焦灼,曬得塵土發燙,草木欲燃。他的心就這樣剖開了,曬在了烈陽之下,還是冷得發抖。“冷炎,帶他去寒室。”
“七哥?!”九皇子皺眉驚喚。宗政無憂低眸不語,唇色抿得蒼白。
“多謝離王!”傅籌拱手道謝。宗政無憂在他身後說道:“傅將軍,總有一日,你會和本王一樣……”悔不當初!這四個字,他沒說出來。在利用的過程中,放了真心在裡頭,不只是他,如今又多了一個傅籌。宗政無憂笑得自嘲,不論是他還是傅籌,縱然他們如何自負,如何計劃精密算無遺漏,這世上就有這樣一個女子不容得他們在計劃得逞之後全身而退。
傅籌身軀一僵,那句未說完的話,他從宗政無憂隱含悲涼的低啞嗓音中懂得是什麼意思。會有那麼一日嗎?也許吧,可就算如此,他仍然無法改變。所以,他說:“本將與離王……不一樣。”說罷,踏著堅定的步子隨冷炎而去。
九皇子急道:“七哥,你怎麼能讓他就這樣把人帶走呢?”
宗政無憂斜目,眼中光華盡去,反問道:“不讓他帶走又能怎樣?她醒了就不會自己走嗎?”
九皇子道:“可是,可是……傅籌利用了她。”
“那又如何?以她的聰慧,你以為她會不知道?”宗政無憂眸中痛意難掩,語聲悲涼。她和傅籌之間從一開始就是相互利用。她就是寧願做別人手中的棋子,也不願多給他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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