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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9月,他忽然在家裡發現一個信封,母親說,有人敲門,她應聲開門後發現門檻上放著一個大大的牛皮信封。
信封裡,有一封信、五千塊錢,還有一個對講機。
信不是手寫,而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一個一個貼上拼湊而成。
「9月13日,開啟對講機,騎摩托等候在東城區梧楊路北,按我的要求去做,沒有任何法律風險。定金五千元,事成之後支付剩下的五千元。」
苟長安一開始有些忐忑,不知道對方到底要自己做什麼。雖然說沒有任何法律風險,但對方連個臉都沒露,誰知道是忠是奸?
財帛動人心。
看到那嶄新的百元大鈔,苟長安心動了。
到了那一天,他將對講機掛在左胸,戴上頭盔,騎著摩托車,等候在東城區那個巷子口。
那一天,細雨朦朦。
苟長安看到一個幹部模樣的男人,打著黑布傘、夾著黑色公文包走進巷子。
對講機裡突然響起一個男人冷靜無比的聲音:「聽我命令,啟動,加速向前,從那個撐黑色布傘的男人左邊開過去!」
苟長安啟動,加速。
摩托車開進小巷。
「1,2,3,向右歪!別他!」
「迅速離開!」
苟長安依言而行。
離開小巷之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噼哩叭啦的聲音。
還有汽車急剎車的聲音。
第160章 天才
◎錯綜複雜的動態數學模型◎
趙向晚問苟長安:「這是你第一次行動?」
苟長安點頭:「是的。」
趙向晚問:「對講機呢?」
苟長安回答:「開出小巷子之後, 那個人在對講機指揮我,把摩托車開到街角一個垃圾桶,桶裡有個黑色塑膠袋, 裡面有剩下的五千塊錢。然後, 我按照要求把對講機扔進垃圾桶, 拿起塑膠袋離開現場。」
趙向晚問:「錢是新錢, 連號嗎?」
苟長安搖頭:「不,都是舊鈔票。」
「裝錢的袋子、信封有什麼特徵嗎?」
「沒有,就那種文具店裡很普通的信封、裝垃圾的黑色塑膠袋。」
一次行動,一個對講機, 連面都沒有露。
鈔票上估計也不會留下指紋。
對方行事非常謹慎。
趙向晚問:「8月,發生在市兒童醫院門口的劫案, 和你沒有關係?」
苟長安慌忙搖頭:「沒有沒有, 和我沒有關係。」
看來,苟長安參與的行動目前只有兩起, 彭前澤一案是他第一次聽從神秘人的吩咐。
幽深小巷裡,苟長安內心有些忐忑, 行事緊張謹慎。完事之後飛速離開, 不敢回頭看一眼。拿到錢之後,苟長安一直自己騙自己:我只是開個玩笑,那個胳膊底下夾著公文包的小領導最多就是摔一跤, 這沒什麼。
趙向晚聽到苟長安心中所想, 知道他一直心存僥倖, 抬眸看向他, 聲音冰冷。
「那個人, 叫彭前澤, 並不是什麼領導, 只是食藥監局檢驗科的一名普通技術員,家裡有妻有子,單位最近在做集資樓,為了買房子一家人省吃儉用。他現在住在老婆單位分的宿舍裡,下班坐公交車的話,要坐三站路。彭前澤捨不得車票錢,每天堅持走路回家。」
苟長安心頭一縮。
【他這麼窮的嗎?】
【他不是什麼領導,連公交車都捨不得坐。】
【比老子過得還慘!】
一種愧疚感湧上來,苟長安看著趙向晚,小心翼翼地問:「那……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