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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要奪走面紗。
楚明箏暗自咬牙。
自從中毒之後,她成了許多人眼裡的笑話。
出身低微、前路無光,渾身上下毫無可取之處,在漫無止境的嘲笑戲弄裡,楚明箏險些產生一種錯覺,彷彿她當真犯下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可她分明什麼壞事也沒做,就不得不面對潮水般的惡意。那些人密密麻麻,織就成密不透風的漆黑,她自始至終獨身一人,根本沒辦法反抗。
——難道醜陋與平庸便是原罪嗎?
楚明箏想不通。
沒有人告訴她理由,沒有人喜歡她,也沒有人願意陪在她身邊。
面對四個人的圍攻,說不害怕自然是假的。楚明箏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閃躲,忽然察覺到一股從遠處襲來的風。
不知為何,她的心口重重跳了跳,再一轉眼,望見一抹雪球般的白。
——秦蘿一改曾經樂呵呵的笑,顯出幾分氣沖沖的怒意,邁開小短腿朝她奔來,像個搖搖晃晃的圓。
如同做夢一樣,帶著樹林外尚未散去的陽光,那團小小的圓擋在她跟前。
秦蘿氣得渾身發顫,卻還是張開雙手,護崽似的站得筆直:「你們不……不許欺負她!」
「秦蘿?」
為首的男孩一聲嗤笑:「聽說你從山上摔壞了腦子,沒想到還真變傻了——偏袒楚明箏做什麼?留這麼個師姐在身邊,難道不覺得丟人?」
楚明箏看不見秦蘿說了什麼,對於男孩的口型,卻是分辨得一清二楚。
他所言不假,在摔落山崖喪失記憶之前,秦蘿分明那樣討厭她。
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她只會給身邊的人蒙羞。
四下靜得可怕,秦蘿沒有動。
楚明箏害怕眼前的女孩轉身離開,更不想見到秦蘿眼中厭煩的目光——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對著她笑。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堪。
也正是此刻,秦蘿身形一晃。
女孩沒有離開,而是俯身從地上撿起什麼東西,旋即倏地一下,用力朝那群人砸去。
楚明箏認出那是團雪。
小姑娘力氣不大,雪團中途便骨碌碌摔在地下,下一瞬,秦蘿側過身來,輕輕握住她的手。
哪怕是曾經面對巨型兇獸的時候,楚明箏的心跳都沒有這樣快過。
「不、不是的!」
因為秦蘿側了身,她能勉強辨認一部分口型。小姑娘唇瓣是淺淺的淡粉,因為憤怒或是別的什麼情緒,正在顫抖個不停:「你們才是壞傢伙,小師姐、小師姐比你們要好一千倍一萬倍!」
楚明箏看見她說:「她明明已經那麼難過了,你們從來不關心,還用這種事情欺負人……全部都是壞蛋!」
對於小朋友來說,「壞蛋」已經是她所能想到殺傷力最強的詞語。
可惜她的言語只引來一串笑聲,為首的男孩咧著嘴角:「有沒有搞錯,你真傻啦。我們就是壞蛋,就想欺負她,你能怎麼著?」
他們沒動手,就不會留下線索。即便秦蘿告訴掌門,他們仗著人多也能矢口否認,沒有誰會相信劣跡斑斑的秦蘿。
男孩說得隨心,沒想從對方口中得到回答。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張口之前,小女孩眼裡的水珠已經嘩啦啦落下來。
然而意料之外地,自叢林裡傳來另一道男聲:「能怎麼著?把你這不肖子弟傷筋動骨抽筋扒皮再丟去亂葬崗一條龍,滿不滿意?」
這聲音……
男孩心頭微震,一扭頭,竟望見三道高低不一、但清一色殺氣騰騰的影子。
「雲師兄,」一個女孩忍著脊背發涼,竭力開口,「還請注意言辭。」
雲衡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