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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斬釘截鐵,天道聽罷哼笑一聲,沒解釋更多。
七歲的孩子太小太小,秦蘿又從小生活在愛意的包圍之中。
它很難讓她明白寄人籬下的進退兩難,也不忍心告訴她,楚明箏並非不計前嫌,而是一步步走在艱難的夾縫裡,竭力平衡與她、與她爹孃的關係。
這是種沒有選擇的困境,對於自小被收養的楚明箏而言,最大奢望就是不被討厭。
秦蘿哪裡明白這樣多的百轉千回,一邊往嘴裡塞了顆圓滾滾的小丹丸,一邊板著圓臉認真思考:
小師姐對她這樣好,她以後也要對小師姐好好的。
小孩子的喜歡和討厭就是這樣簡單。
小師姐帶來的丹丸帶著淡淡水果香,咬在口中軟軟糯糯,如同吃著軟糖。
楚明箏還在那句「謝謝」裡愣神,猝不及防,與秦蘿四目相撞。
雪一樣的腮幫子隨著咀嚼一鼓一鼓,因為吃了甜食,小女孩的雙眼誠實地彎成月牙。
那雙眼睛裡盛有活潑的喜悅,除此之外,似乎還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類似於崇拜,或是感激,亮盈盈懸掛在眼底,彷彿能一股腦撞進她心口。
楚明箏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暗暗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一個晃神,左側臉頰嗡地一痛。
附著在她身上的劇毒無名無解,即便是藥王谷裡德高望重的醫修,看罷也只能嘆氣搖頭。
隨著時間流逝,此毒已經滲入五臟六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引來刺骨疼痛,需要塗上藥膏緩解。
「抱歉……」
傷疤像在被火灼燒,楚明箏穩下心神:「我得去擦藥。」
秦蘿最討厭她臉上醜陋的疤痕,楚明箏特意出了房門。
她被滾燙的痛意折磨得沒了力氣,勉強掀開面紗,靠在牆上拿出銅鏡,只需一眼,就能見到整張怪異的面龐。
毒素集中在左臉。
少女原本生有一副精緻溫和的模樣,雙目細長、鼻尖小巧,彎彎如新月的眉眼映著瑩白肌膚,十足漂亮。然而自下巴往上,整張左臉彷彿被火焰灼燒過,遍佈猙獰的深紅色疤痕。
她摸了一下,眸中陰影更深。
冰涼的藥膏被塗抹在深紅傷疤,楚明箏自厭地加重力道。
她不想辜負師尊的期望,如今卻成了個一無是處的廢人。既然解毒已是無望,留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所有人都當她是個笑話。
她明明已經那麼那麼地努力,到頭來還是這樣一事無成,什麼也做不到。
寒冬的冷風吹得雙眼發澀,楚明箏聽不見四周的聲響,卻感受到身側一股暖呼呼的風,帶著甜甜清香。
少女下意識回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瞳。
秦蘿正在看她,或是說,在看她臉上那塊駭人的傷疤。
「怎麼出來了?外面冷,你先回房——」
楚明箏匆忙側過頭去,心口突突跳個不停,然而話音未落,身前的秦蘿竟直直立在原地。
沒有預想中鄙夷與厭惡的神色,小女孩圓鼓鼓的臉頰映襯著同樣圓乎乎的雙眼,睫毛一眨,從眼眶生出淺淡的紅。
這是快要哭出來的徵兆,她一定把秦蘿嚇壞了。
楚明箏本想說「對不起」。
可她的嗓音沒來得及出口,就見秦蘿張開了薄薄的唇。
一切突如其來,如同一場發生在初冬清晨的夢。
雪團模樣的小女孩踮起腳尖,環住她的後頸往下壓,讓楚明箏與自己的視線位於同一條水平線。剛從被窩裡出來的小手綿軟暖和,覆蓋在寒冰般的面板上,暈開一層溫暖的浪。
楚明箏看見她道:「小師姐,是不是很疼?」
像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