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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哄哄的局面有序,我倆在外面這兩天也沒找著個來路,眼瞅兜裡的錢越來越少,心裡就有點著急了——在我們正百無聊賴的時候,一個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人找上了門來!
那天下午我倆窩在燈籠衚衕老房子裡面睡覺,剛醒,只不過想著沒事就都不願意起床,倆有一句每一句的逗悶子,閒乎海扯半天都餓了,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老莫的菜餚上。
六八年的四九城,偌大的一個城市只有兩家對外營業的西餐廳,一家是北京展覽館餐廳,因為北京展覽館是五十年代蘇聯援建的,當時叫蘇聯展覽館,它的附屬餐廳叫莫斯科餐廳,經營俄式西餐。中蘇關係惡化以後才改成現在的名字,但人們叫慣了以前的名字,一時改不過口來,北京的玩主們乾脆叫它‘老莫’;另一家西餐廳是位於崇文門的新僑飯店,經營的是法式西餐,不過這種法式西餐已經完全中國化了。
像我們這種衚衕混的頑主,大多去的都是新僑,不過偶爾有錢也會到老莫去刷一頓,罐燜牛肉、奶油烤魚、奶油蘑菇湯、奶油烤雜拌這幾道菜還是都嘗過。
提到吃鐵勇就後悔起來,說是那老莫有道鵝肝和奶油列巴是極為有名的,可惜以前都沒吃過,這次回來口袋裡有幾個錢還說去嚐嚐,沒想到因為我的破事就禿嚕著給花光了,言下很有點屎盆子扣我頭上的意思。
當時我就不幹了,立刻開始和這孫子掰扯起來,豎著手指頭數落當時為了救他花了多少,多少雞多少肉,讓丫馬上給我掏錢,不然就出去扛大個兒把花費給哥們整出來。鐵勇毫不含糊開始耍賴,滿屋轉悠說是要找點東西出去賣了,死活也得把吃食錢給湊夠。
我自己有多少家底心裡還是清楚的,能鬧騰的當年早就賣掉了,要不是怕別人說我敗家,說不定那鬥櫃餐桌都不會剩下,當時我就安心躺在床上看著孫子轉,嘴裡邊數落邊打眼,生怕萬一弄個什麼東西出來哥們沒注意到…就這時候,突然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鐵勇這孫子剛把一箱子蓋翻開就聽見了響,手上的動靜立刻就停了,按老路數也不開門,先提高嗓門嚷了聲“誰啊?”再說。我家平時來人不多,猜著怕是我姨夫姨媽過來看看,所以這丫喊完之後立刻輕手輕腳的把東西放下,接著拿起床頭搭著的軍綠開始套,先把下半身的褲子給收拾出來。
我也從床上撐起了身子,抓過件汗衫照頭上開始扒拉。
聽見問,外面立刻傳來了句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是葉陽東和鐵勇同學嗎?我啊,你們見過的,何軍。還有我的老師潘教授。”
跟著外面傳來了潘教授樂呵樂呵的聲音:“葉同學鐵同學,是我。”
一聽是這幫子人,鐵勇收拾衣服的速度明顯就慢了,軍裝也不扣了,很隨意走上去把門銷子拉開,嘴裡打著哈欠邊說邊往回走:“來,請進請進,隨便坐…”腳一勾把倆趴地上的椅子拎起來,扯過件髒衣服在上面撣撣,“反正就倆椅子,你們看著對付。”
然後丫一屁股甩我床邊坐下,手在我床頭摸半天扯出根牡丹,裝腔作勢的塞嘴裡點燃——我順手從他嘴裡把煙扯來塞自己嘴裡,盤腿把捂著下半身的被子掖好。
丈海家都不準抽菸,我倆也只不過是裝裝樣子,鐵勇瞪我一眼沒多說,伸手在被窩裡摸摸又掏出杆來給自己上火。
門吱嘎被拉開了,潘教授和何軍滿臉笑容的摸了進來,看我倆坐床上先是一愣,接著立刻裝個沒事人似的來和我們握手,“哎呀哎呀,好久不見了,兩位同學你們可真是難找啊!”
我和鐵勇趕著和他倆握手,抽空子還對看了一眼,眼中都雪亮明白的透著個意思:這是有事兒找哥們頭上來了啊!我倆心照不宣,臉色立刻和善了起來。
潘教授顯然只是個搞研究的人,對於人情世故就差了很多,一上來先沒別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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