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行商(第1/2 頁)

夕陽西下，天邊一片火燒雲。

一隻背黑腹白的大鳥，揹負著一間屋子，從大荒中央向西飛來，鳥背上的屋子，修建的相當精美，飛簷斗拱雕樑畫棟，簷角處還掛著青銅鈴鐺，雖然鈴鐺不大，但聲音卻傳播的很遠。

屋頂上坐著一個身穿絲衣、腰繫玉帶，頭豎高冠、模樣相當周正的中年漢子。漢子此刻正袒胸露乳、放浪形骸，一邊豪飲美酒，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合著鈴鐺聲，好生快活瀟灑。

“叮鈴鈴…叮鈴鈴…”

“是行商來了，是行商來了。”

土崖部落還在勞作的人們，聽見了鈴鐺聲，也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活，對著空中的大鳥喊道：“這裡，這裡，我們需要兌換東西。”

大鳥似乎可以聽懂人言，不用漢子招呼，直接就落在了土崖部落外圍，也就是黑與灰哥倆的屋子旁邊，部落的人們也迅速向這邊靠近。

“呦，小哥倆還活著呢！”這是漢子落地後的第一句話。

說實話，黑並不想看見這位行商，因為他的到來，就預示著祭祀神靈的日子快到了。

黑硬著頭皮問道：“西，今年的行情怎樣？換三樣米需要多少東西？”

“三樣米！哈哈，你們哥倆有東西？我記得去年，你已經把你父親留下的青銅矛換了。”

西一言便拆穿了黑的所有堅強，說的黑直愣愣的呆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西，今年的三樣米是什麼行情？”有部落中人已經跑了過來。

西馬上笑臉相迎，哈哈笑道：“與去年一樣，麥子是三石粟米，稻米是兩石粟米（一石等於一百斤）。有了麥子、稻米，加上你們部落種植的粟，剛好湊夠三樣米，可以祭祀你們的神靈了。”

“能不能便宜一些西，今年的收成不好。”

“對呀，便宜些吧，我們華胥氏所有生意都是你做，你就便宜些吧。”

“沒法便宜，我大老遠的去北荒換麥子，去南荒換稻米，真沒法便宜……”

黑與灰站在遠處，看著部落中人換取了需求的三樣米，又順帶著換取了些鐵器、酒水、糖、鹽等生活用品，那叫一個眼饞。

過了許久，部落中人逐漸退去，西這才有時間把精力放在哥倆身上，一臉戲謔說道：“小哥倆，還記得我去年的條件嘛？不記得！我再說一次，把小的賣給我，我保你三年祭祀的糧食。”

“不賣！死活不賣！”黑立刻臉色煞白，手指緊緊的攥成拳頭，咬著牙喊道。

被賣了，那就不能稱之為人了，而是奴隸，奴隸的悲慘命運，黑可是知道的，畢竟部落酋長就有奴隸。

“分則兩利！”

“不賣！奴隸是怎麼個活法我是知道的。”

西看著黑一副要拼命的樣子，冷笑一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沒有三樣米，你們神靈吃的是你哥倆。既然不願意那我就走了，別忘了，還有三天，就到了你們祭祀神靈的日子。”

西說是要走，但雙眼卻丟溜溜的看著灰。

“等等！換，我換。”灰跳了出來。

“哈哈！”西笑得像個偷雞的狐狸：“來，西叔叔抱！”

“不要，我不換。”

“黑哥，會死人的。”

“那就一起死，不就是活祭嘛。”

“黑哥！”灰忍不住眼淚滂沱：“我拖累你夠久了，八年了，為了養活我，你死皮賴臉的央求酋長參加部落圍獵，做著比酋長的奴隸還要累、還要危險的活，用身體做誘餌去吸引野獸……你哪次回來不是傷痕累累…”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黑眼眶紅彤彤的，但他的聲音卻異常堅定，不容置疑。

“黑哥！”灰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