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4/4 頁)
法活動到琿春縣長的職位,他毅然離開溫暖的家,前往琿春赴任。父親本來是個一心治病救人的醫生和院長,忽然當起縣長,縣太爺,父母官。
反正當時我也是呆在家裡。因此,我也就有機會到琿春去陪父親住了一個時期。
當時的琿春,有幾件事給我留下較深的印象。
茂盛的綠色植被,到處是綠茵茵的樹林和青草,空氣非常清新。大自然情趣濃厚,風景很好。
生長在松樹林裡的野豬的肉,大該是因為活動量大的關係,全是瘦肉,而且因是吃松籽長大的,所以有一種特殊的松籽香味兒。
那時,縣政府辦事處有一位年輕的朝鮮族女職員,溫柔又秀麗,長得真叫漂亮,我對她印象很好,我們交上了朋友,至今有時我還會想起她的模樣兒。
那時,琿春的居民,大多是朝鮮族人,與漢民同樣過著亡國奴的苦日子。
父親從救死扶傷的醫生和醫院院長,變為善良仁慈的父母官,雖說職務完全不同,但卻使我有異曲同工之感。
他又開始向我說起,哪家哪家如何如何“可憐”,需要幫助。“可憐!可憐!”這句口頭禪,又回到他的嘴裡。他經常心疼一些人,心疼得掉淚。有一次,琿春下大雨,許多居民區被水淹泡,父親穿著膠鞋,淌水到一家家去慰問,解決實際困難。
偽滿洲國大大小小的官員,無一例外,全是傀儡官兒,必須絕對服從日本下級的指揮。為了衛護中國老百姓的利益,父親不得不經常與比他權力大得多的日本股長爭吵。
終於有一天,父親被他手下蠻不講理的日本股長氣得倒地中風。
母親帶人到琿春去,將他抬回哈爾濱。有些老百姓自發地夾道流著淚送別愛護他們的老縣長。
從此父親癱瘓在床。幾次三番,當我們喂他水喝的時候,他拚命咬住杯口,想咬下一塊吞進肚裡,因為他不願拖累家人,試圖自盡。一次又一次,我跪在他身旁,苦苦地哀求他為了我們活下去,我們不能沒有他呀!
我家陷入更無耐的困境。
當時的情況:我母親白天上班,下班後服侍病父。我大哥始終音信皆無。有小兒麻癖後遺症的三哥,被日本人抓去,送到遠郊區去當勞工挖戰壕。姐姐早已嫁到南方,住在上海。我知道,我責無旁貸地必須肩負起全部責任。白天,除了看護父親,照顧他洗臉、洗手、喝水、吃飯、大小便等等外,我得洗衣做飯、劈柴生火、餵雞、種菜……無論多麼苦,多麼累,我也必須咬牙挺住,我必須千方百計地幫母親撐起這個家。
就在那時候,我真正懂得了,什麼是“責任感”。我懂得了,一個人任何時候都要多為親人著想。在當時的各方面條件下,沒有什麼更好的醫療辦法治療父親的病,醫生朋友只能隔一個時期來給他放一次血,再就是控制他的營養。每天只給他吃高粱米粥。直到今天每當想起這段生活我心如刀割。
當時在偽滿洲國,中國人的主食,實際上也都是高粱米和玉米茬子,當時中國人是沒有資格吃大米的,只有日本人才可以吃大米、白糖等所謂比較高階的、正規的食品。如果誰家發現了一粒大米,馬上全家就會遭殃,被當作經濟犯給抓起來,像犯了經濟罪。可是我呢?當時卻還能吃到一點營養,這可全靠我的母親的自力更生,她在什麼危機的時候都能想辦法來解決困難。
當時我父親病了以後,我們家的經濟陷入空前的危機,後來我們家整個菜園子都荒蕪了,我印象最深的是,不但果樹上不再結又大又甜的果子了,而且樹枝完全被蟲子的網子給罩住了,都被害蟲給吃了,沒人管理了,菜園子也荒蕪不種了,後來我們的小動物園也完全變了,所有的觀賞動物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