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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語音很冷,手卻是暖和的,她想拖他起來,可,他的身子好沉,一點都拖不動。
她不再自稱本宮,這個男子,再怎麼狠辣,實際還是有些許的情意。
她擔心極了,怕慕湮會再死一次,只是,當他說出那句話時,她知道,他並沒有完全冷血到底。
慕湮未必真想他死。
他,卻是明顯不讓任何人傷害慕湮。
關於慕湮之死,只從他那一句話裡,她清楚,哪怕,他對慕湮有任何謀算,最終,定是下不去手的。
既然,他和慕湮都下不去手,她就更沒有理由讓他死在她的手中。
若他有情,其實,一切,並非只有死才能轉圜。
她,做不到心狠。
“你騙過了朕,朕說過,死前,會告訴你,他的下落。”
“倘你堤防著,我騙得過麼?”她輕輕地說出這句話,“你能算到每一步,可,只不該把人心一併算了進去。”
她依舊用力拉著他,想讓他起身,他卻笑出了聲:“是,朕以為,一切都會在朕的掌控中。”
“若真的在你的掌控中,三年前,就不會出現泰遠樓的那幕。”她的聲音清泠,卻觸抵到他的心底。
三年前,泰遠樓,確實,是一次,他沒有掌控得住的事。
“你猜出了朕為何出現在那?”
“那個時候,你就想透過襄親王,行一些事吧。只是,沒想到,泰遠樓發生了那場絕殺,你為了避嫌,才會從後巷離開,對麼?”
她繼續用力拉他,這一拉,他的身子,不再那麼沉重,終是隨著她這一拉,慢慢地站起:“倘若,那一晚,你不去算人心,不去以為能掌控看似和聿不和的襄親王,或許,一切都將不同,也未可知。”
慕湮在上元夜碰到了軒轅聿,百里南亦是出現在燈會上,她是否可以看成,百里南本是和軒轅聿一同出宮,因另有圖謀,藉著燈會的人潮擁擠,才分開了呢?
當她知道百里南是夜帝時,泰遠樓初次碰到百里南,她心裡就有了計較。
今日說出這話,從百里南的反應中,更是證實之前所想罷了。
泰遠樓的絕殺,並非簡單的絕殺。
但,和軒轅聿有關,亦和百里南無關。
記憶里納蘭敬德對母親所做的種種,加上曾揣測千機之毒與納蘭敬德有關,包括從嫵心口裡說出的關於血蓮教和納蘭敬德的關係。
泰遠樓的真相,是否可以看做,是一場金蟬脫殼的戲呢?
她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百里南縱起身,步子,依舊是滯緩的。
他整個人看上去,在素有的慵懶之外,唯添了死氣沉沉。
她扶著他行至二樓,安如已不在房內。
她把他扶到榻上,讓他靠於床榻。
“明知有毒,你卻不避。”
百里南露出招牌的笑意,在這種時候,他竟還是笑得出:“這,不是你要的麼?”
她知道,他是識得穿她明裡的心思。
她的臉塗了蕊粉,蕊粉裡,卻加了夾竹桃的樹皮搗成的汁,這些汁,含有劇毒,哪怕以蕊粉遮掩,如若他要辨得,終是可以察覺的。
她要的,一是他能止於禮,殊不料,他卻避而求其次地吻了她的指尖。
二是讓他以為,她動了要怎樣去殺他的心思,而實際,這僅是她明裡的心思。
她暗裡真實的心思,卻是託了安如。
是的,今晚與宴前,當安如問出那句話時,她沒有回到,只徑直出了房門,可,她的絲帕卻是“不慎”留在了房內。
絲帕上,有著她抿口脂留下的“痕跡”,這些“痕跡”就是她真正的心思。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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