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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喻哭笑不得,轉頭去諮詢方應理:「這算侵犯人身權益吧?」
話是這麼說,但顯然如果對方堅持的話,方應理也不能讓法庭開到這兒來立刻宣判。
方應理平靜地建議:「你可以選擇報警,如果需要律師的話,你有我的微信。」
剛剛還在纏綿悱惻地接吻,現在就被他公事公辦的態度激得氣血上湧,任喻無可奈何地再回頭看保安,兀自巋然不動,一夫當關。他深吸一口氣,將褲袋全部翻過來,除了手機和紙巾真的算得上空空如也。
保安又看向他的胸袋,那裡的布料有褶皺,顯然放置過什麼東西。
而他剛剛確實放過記錄郵戳的筆記。
任喻抿了抿嘴唇,解釋道:「空的。」
「我需要檢查一下。」保安堅持。
兩個人僵持了幾秒,任喻終於將胸袋開啟,方寸之地僅有一支鋼筆。
保安確認後又轉向剛剛掏出的手機:「相簿看一下。」
任喻突然慶幸沒有進到辦公室拍照,他解鎖後隨手劃了兩下:「你看,最近的一張,我家狗。沒了。」
保安還是看著他。
「狗叫theta,母的,五個月,沒絕育。你家有狗要配種嗎?」
「……」
保安終於動了,他刷開閘機,讓出出口:「二位慢走。」
終於重見天日,任喻將翻面的口袋重新整理好,一抬頭發現自己落了後,又緊跟幾步追上開啟車門的方應理。
「剛剛,謝了。」任喻說。
在電梯裡,方應理背對攝像頭抽走了他胸袋裡關於郵戳的筆記,並且不動聲色地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方應理揚起下頜示意對方上車:「你去哪?送你。」
「我回家。」任喻鑽進車裡去,看方應理扯松領帶,左轉起步,打方向盤時腕部的青筋突出一些,盈起的小臂充斥著力量感。
兩個人一時都不說話,直到拐上川流不息的主幹道,陽光在前車的尾部反射出耀目的光斑,方應理開啟音響,爵士風格的歌聲帶來慵懶的餘韻,剛剛壓抑的氣氛才算徹底消逝。
任喻往座椅深處嵌,舒適地舒展脊背,下頜跟著旋律輕點。被陽光親吻過的嗓音在唱「you are the one i dread of」,任喻忽然笑了。
方應理瞥他一眼,看到這人眼睛懶懶散散的,卻很亮。
「你發現沒,這句可以翻譯成,你是我夢中情1。」
剛剛被人翻口袋,這會倒是一點沒生氣,還在說些無厘頭的爛梗,油嘴滑舌地和他調情。方應理失笑:「我發現你這人……」
「怎麼樣?」
特別。
一個特別還不夠。是特別的特別。
但方應理說出來的是:「你這人有病。但病得挺招人喜歡。」
「怎麼?喜歡我啊?」任喻來精神了,「也不稀奇,喜歡我的人可多。」
唐人街做中國菜的混血小子,去年觀察了三個月的那個唯唯諾諾的老實人,好像也有女孩子,四年前在西藏火車站,他給蹲在路邊哭泣的姑娘變了一朵花,結果她一路跟他到布達拉。不過是一點善意的逗趣,在發現會招人誤解之後,他就不再動用這個小魔術,直到兩個星期前,展示給方應理。
「可惜了,我對人多的場合不感興趣。」方應理說。比如擁擠的廟會,排隊的超市,人頭攢動的商場。擠破頭才能得到的,早就筋疲力盡,覺不出好了。
「那你愛我吧。」任喻笑得挺開懷,「愛我的,就沒什麼人了。」
話音落後,任喻好像聽到這個夏天第一聲蟬鳴,在逼仄又安靜的車裡惹得人心煩。不等方應理回答,他立刻又說:「我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