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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駛近,應該是從東面的一所大學一直哼呀哼呀叫喚過來的,柳仲望著那輛救護車特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她說,唸書累掛了,完了,一準兒沒有救了,你聽,救護車什麼聲,救護車說完啦完啦完啦,唉,一條生命就這麼完啦!
那是統一鳴音好不好?
說的是什麼,就不應該搞這麼個聲音,多不吉利,應該用《光輝歲月》,再沒有救的患者,一聽,哪還捨得死啊!
《光輝歲月》給救護車當開路曲?真是哭笑不得!
我說,賤人那麼喜歡《光輝歲月》,你知道這首歌表達了一個怎樣的思想感情嗎?
柳仲撓撓頭,她說,光輝歲月光輝歲月,最牛B的一段時光唄!
我當時正端著手心在嗑瓜子,我一嗆著,一顆瓜子連皮帶肉吞下去了。
——老天,我活不明白了!
也就是在柳仲堅持要向小晏表表謝意的那個禮拜,應該是禮拜三,因為那天是我們第一堂人體素描課,所以記得特別清。之前畫圓畫稜畫三角,老對著一些模型,終於輪到畫活人了,大家都特別興奮。
那堂課的模特頂多二十四五歲,看上去貌不驚人,可她修長的胴體卻有著一份華美的氣質,就是叫人敏感的那種,還有她的眼睛,那樣一束憂鬱深長思考深刻的眼神,在沉默中流露著不符年齡的複雜情緒,我畫她的時候腦子裡不斷地閃過兩個字,詩人喜愛的兩個字,就是淒涼,特淒涼!
此時,畫室一片安靜,鉛在專用畫紙上磨擦出悅心的聲響,同學們時而看著模特凝思,時而埋頭作畫,沒有一個走神兒的。
小晏的畫架就在我後面,她的位置與我的肩膀大概有四十五度角,她朝我肩膀拍了拍,很輕很輕,生怕打草驚蛇的感覺。
我也小心翼翼扭過頭,當時我們老師正從前到後挨個兒看“功夫”呢!
有事嗎?我壓著聲音問。
小晏拿下咬在嘴裡的鉛筆短暫地笑一下,看上去笑得不是很從心,但卻很甜美。她說,你擋著我了。
我說,怎麼會?不擋啊!
她說,……
這時候,我們老師正好走到小晏那個地方,我聽見她跟小晏說,你幹什麼?
緊接著,我又聽見老師說,怎麼回事,怎麼不畫?我黑板上寫得那幾個關鍵點,你都懂了?
老師說,講話呀,你有什麼問題嗎?
小晏遲遲說出兩個字,沒有。
老師說,你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說完揹著手又走到我跟前,也沒停留,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帶著一種以觀後效的警告。
下了課,大家陸陸續續離開。柳仲說,小陽走,陪我去五樓送點東西。
我說,你自己沒長腿呀,自己去,我這還沒收拾完呢!
柳仲白了我一眼,罵了句老鱉,然後揹著畫夾走了,在她身後,少說也有四個人,她們邊走邊小聲嘀咕著,好像是針對女模特的一番評頭論足。
我性子慢,等我慢騰騰把畫具收拾好的時候,畫室裡已經沒人了,剛想走呢,一看小晏竟然還在,她那些東西沒有一點收拾過的跡象,她那個坐姿似乎也根本沒有急著離開的意思。奇怪,滿畫室就剩下我和她了,她難道等我?她會等我嗎?
第二章 撫摸灰塵(27)
我說,季晏你怎麼不走?
小晏一臉嚴肅,劈頭蓋臉就問我說,你近視嗎?是不是散光?
我挺納悶兒,幹什麼問我視力呀?還有免費眼鏡便宜我嗎?不是吧?
我想了一通,沒想通。我說,我視力正常呀,跟霧燈一般亮,怎麼了?
小晏本來是坐在位子上的,聽我這麼說她站了起來,她說,你既然正常,那你幹嗎老抻著脖子盯人女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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