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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朗不作聲,言採收回手,繼續說下去:「昨晚你也一直很清醒。難道對你而言只有胼手胝足得來的成就才值得驕傲?我欣賞你的才華,想讓你少走彎路,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你的。天底下沒有平白得來的午餐。這不是童話世界,有些東西我虧欠不起。」謝明朗態度較之當日,並未動搖。
言採微微歎息,問:「你昨天為什麼願意同我回來?」
「因為我意志力薄弱經不起誘惑。」
「我怎樣才能讓這樣的誘惑持續得更長一些?」言採再度問他。
謝明朗怔怔盯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言採的眉心微微皺著,再次伸出手勾住謝明朗的脖子,拉近了在他唇邊印下一個吻:「留在我身邊。不要拒絕我。」
很久之後謝明朗從僵化中恢復,稍稍扭過頭,浮起一個微弱的笑意來;他回吻回去,啞聲說:「誰能真的拒絕你。」
然而那一刻有一句話在心頭盤旋良久之後,還是沒有說出口:言採,多年之後,輪到你來做提攜者和引領者了嗎。
第7章
新年來臨的前一個禮拜,謝明朗同學合辦的藝術展開展。他們租了某社群文化中心的一個大展廳,高大寬敞的展廳裡明亮溫暖,有新近粉刷後留下的淡淡味道,並不刺鼻,走進來之後臨時搭起的隔間的牆壁上掛著各色展品,好像走進一個色彩的迷宮。
因為自身工作的緣故,謝明朗只在籌辦初期來過幾次會場,還是為了拍照,然後以此為基礎作場地設計。開幕那天謝明朗沒有到場,一直拖到新年前一天才到。他步入展廳的一瞬,對著眼前所見不免驚訝:回想幾個月前第一眼看到單調乏味的景象,他真的沒敢想他的設計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被大致落實了。
「怎麼樣,我們沒有辱沒你的設計吧?」
聽到聲音謝明朗轉身,一群人都在對他笑。這是初進大學時候就認得的朋友,其中幾個還和他在研究生又是同學,感情自然不一樣。他和每一個人用力握手,說說笑笑地由著這群老同學帶他在正式開展前先把整個展廳逛了一圈。
展覽的主題多半是畫和照片,這次布展的同學裡有的名氣小成,畫賣得很好,還有一些收藏家專門從其他城市趕過來。半天下來,似乎只有謝明朗一個人是大閒人,他也樂得如此,坐在一邊喝茶看相關的宣傳畫冊,要不就是拉著同學點評起畫作來。
和老同學在一起話總是說個沒完,很快就到了下午。到底是一年的最後一天,下午來的人較之前幾天和上午都要少了,但沒人在乎,索性聚在角落裡煮咖啡和茶來喝,暖氣就在他們身邊,談笑間每個人臉上都是紅光滿面。
謝明朗從這次交談中得知一些久不聯絡的同學的近況,倒也是在意料之外的:畢業,工作,結婚,生子,都是這條路,只是有些人迎著陽光大步走在前面,而另一些人,則被暫時甩在了遠遠的後方。
他們說起昔日的趣事,無不笑作一團,過於放肆的笑聲引得展廳裡的來訪者側目,都無人在乎。
訪客越來越少,主人們就越發說笑得肆無忌憚,像是想趁著現在這個氣氛,把一切趣事都回憶起來。這時入口處又走進來一個人,大衣領口上還沾著雪粒,原來下雪了。
他寄存了外套,還沒見到展品,就先聽到展廳最深處的笑語聲。他初進來時臉色還稍稍有點陰沉,但在聽到這樣的笑聲後,嘴邊也起了笑意,同時加快步伐,朝笑聲的源頭走去。
一群人說得興高采烈,一時沒有留神來人。他也不怕煞風景,筆直走過去,一路笑:「你們聲音真大,這真是在辦展賣畫嗎,我還以為是在開茶話會。」
眾人齊齊看向他,又在下一刻露出深淺不同的笑容來,離著最近的那個奔過去,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