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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口,言採就感覺到全場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掐滅了手上的菸頭,繞過觀眾席的座椅走上舞臺,來到李爾的小丑身邊,身子略略往前一傾,看著她問:&ldo;我的馬呢?&rdo;
拍攝工作在下午五點左右順利完成,拍完小丑姑娘,謝明朗對還在場圍觀的諸人含笑道謝:&ldo;今天辛苦大家了,謝謝配合。&rdo;
此起彼伏的回禮聲裡他腳步輕捷地跳上舞臺,看了看還是站在臺上不動的言採,笑容加深一點,走過去拉住言採的手,回頭對不少還留在原地的年輕人眨了眨眼:&ldo;接下來就請大家留點時間給我吧,拍他太難了,我得歇一口氣。&rdo;
場下面傳來零零散散的笑,演員裡有和謝明朗關係很不錯的,聽到他這句話率先往場外走,還有人假裝抱怨&ldo;真是的,拍言採還要藏私嗎,還是拍攝過程才是我們不能看的&rdo;,類似的&ldo;抱怨&rdo;惹來的笑聲直到人群清空很久後似乎依然迴蕩在劇場的上空。
人散開之後舞臺上的燈光彷彿都愈發明亮了,照得不過咫尺之遙的兩個人的臉都白晃晃的,沒什麼真實感。謝明朗沒有鬆開手,而是牽著言採一步步地走回此時舞臺上唯一的道具前‐‐那是一張巨大的木頭椅子‐‐又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接著自己半盤著腿坐到言採膝旁,揚起臉專注地盯著他看了幾秒鐘,抱住膝蓋的手忽然一鬆,輕飄飄地躺倒在了地板上。
言採立刻伸出手,要把人拉起來;謝明朗卻不理會,閉起眼睛再次露出笑意:&ldo;別發脾氣,是我作弊了,專門找到顧雷毛遂自薦給你們拍照的。&rdo;
&ldo;你啊,這個時候了還玩這一套。&rdo;
言採也從椅子裡滑到地板上,垂下頭看了一會兒彷彿在安睡的謝明朗,就像他自己一樣,現在的謝明朗也留著平頭,髮根很硬,摸上去甚至扎手,劍拔弩張的,倒是和他的人一丁點也不像。汗水正順著他的額角一路滑下來,在眼角稍作停頓,隨著他並不輕緩的呼吸,和頸項上的汗匯作一股,不知最終消失在何處。言採看不見謝明朗臉上的血色,也許是燈光的錯覺罷。言採輕輕拍了拍他一邊臉頰,很是眷戀面板散發出來的熱度,繼續說:&ldo;不早了,拍完我們回家。&rdo;
他留給謝明朗一個沉默的坐姿,這幾個月來他的頭髮白得很厲害,又短,鬍子卻蓄得很好了,從鬢角開始,蓬勃地生長著,有一種莫名的生命力,靜下來之後,儼然就是那個衰老的王者了。兩個人都默不作聲地坐了很久,謝明朗才去拿起相機,換上定焦鏡頭,又不知道多久過去,言採才聽見一聲輕不可聞的快門聲。
可是接下來四下再度沉寂下去,第二次的快門聲遲遲沒有響起。言採聽不見任何聲音,也就顧不得是不是在工作,匆匆地轉過頭,卻看見謝明朗垂著手,站在原地看著自己。
言採猛地站起來,赤腳擦過舞臺的地板,差點被自己絆倒;不防謝明朗更快地轉過身,燈光之外的他是一道筆直的陰影:&ldo;好了,我拍好了。可以回家了。&rdo;
但那天他們並沒有立刻回家‐‐顧雷在大門口攔住了他們,說&ldo;你們這段時間深居簡出,我們也不好意思打上門,但今天既然明朗來了,怎麼也要輪到我做個東吧?&rdo;
言採沒表態,謝明朗已然笑眯眯地答應下來:&ldo;現在請我吃頓飯可不容易。吃飯沒問題,我還想要找你開個後門呢。&rdo;
&ldo;你說說看?&rdo;
謝明朗先瞄了一眼身邊不作聲的言採,繼續笑著說:&ldo;下週開演的這齣戲,你手上還有票嗎?&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