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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可今天看起來也有點興奮得過頭,帶著某種隱秘的陰謀氣息。謝明朗一邊朝裡走一邊問:「有勞你親自跑一趟,真是受之有愧。」
「大概是因為我是此時為數不多的閒人了吧。」衛可理直氣壯地說。
「陸長寧今天大發慈悲了嗎?你心情不錯。」
「哦,只要他放下導筒,倒是個好人來著。」
說笑之中衛可和謝明朗一起走進劇院。為了拍戲,劇場裡一些椅子拆掉了,給攝影機和人員騰出足夠的空間。謝明朗不是第一次來這家劇院,看見大廳變成這副真的有點像施工場地的樣子,還是愣了一下。
衛可領他進來之後左右看了一下,說:「我還有任務在身,先失陪一下。今天進度有點慢,應該還有幾個鏡頭要拍,你要有興趣,可以隨便找個地方看他們拍戲。」說完就留下謝明朗一個人往後臺方向去了。
謝明朗遠遠看了一會兒,舞臺上站的是江綺,言採坐在第一排,只能看見後腦勺和肩膀,看這個架勢,應該要開拍了。謝明朗心裡一動,從劇場一側的過道走下去,挑了個沒人燈光也照不到的角落,才停下來。
最開始幾遍言採剛剛說了句「你給我滾」就被陸長寧喊停,叫過去指導了幾次,似乎總是對言採的語調不甚滿意。言採被如此頻繁的打斷也沒有說什麼,反覆數次,在又一次回到座位上後,言採靜靜坐下來,這次無人靠近,也沒有出聲打攪,不過半分鐘工夫,他對陸長寧說:「這次可以了。」
正式拍攝開始之後,言採還是保持著沉默,眉心擰著,那是極度的不耐煩和不滿,他的眼睛明亮,目光凌厲,飽含乖戾之意。舞臺上的江綺也沉下臉,不勝疲憊的樣子。
「好了,你滾吧,你這樣根本不能演戲。」他低聲喝她,怒氣之外更多的還是心灰意冷以及被叛離的不自覺的孤獨感,「廢物對我沒有用處。」
她沒想到他竟然沒有大發雷霆,像往日那樣扔了劇本走上臺來一邊發脾氣一邊闡述到底應該如何演繹角色。最初的吃驚之後,她也奇異地鎮靜了,走到舞臺的邊緣,稍稍低下頭來,俯視他說:「那你叫我去哪裡?」
他別開頭,根本不願看她:「那是你的事情。反正在這裡你是沒用處了。」
她就微微笑起來,回頭凝視落下一地燈光的空闊舞臺:「這是你帶我來的地方,我唯一可以生存的地方,除了這裡,我還能去哪裡,還能做什麼?」
聽到這句話他的眉頭蹙得更緊,彷彿一根弦,再不鬆開,就要繃斷。叼著的煙太久沒吸,菸灰積得太長,終於在他再次開口的時候紛紛落下,和那些無處不在的灰塵一起浮飄在劇場的空氣中。他的語氣緩和一些,不情不願地退後一步,已經是最大程度的退讓:「那就之前說的演。你的那些演法,統統是些什麼鬼。」
語氣中的輕視看起來並沒有如何傷害到她,燈光下她的臉色有點發白:「你帶我上舞臺,是要一個活人,不是木偶。戲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我的。我站在這裡,是演你的角色不假,但也是我,是我給予她血肉和靈魂!」
她的語氣漸漸激昂起來,紅暈衝上她的臉,她張開雙手,好像面前就是所有的觀眾,而她在自己的領土之上,就像固執的騎士,分毫不讓:「你口口聲聲說劇本是你的事業你的生命,同時你卻毫不在意地踐踏著別人的心血和努力。你根本不是要一個演員,你是要一個牽線傀儡,按照你的章法和尺度,去重現你心中完美無缺的演出!你……」
他冷淡地打斷她:「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你不要演,就走,角色讓出來。你既然有豐富的靈魂,就用這些靈魂去溫暖其他角色吧。」
她的臉色煞白起來,死死盯住他,好像在看什麼怪物,又像是在尋找什麼陰影;而他徹底不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