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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公子哥，其餘的看起來像是侍衛隨從。客棧老闆難得遇到這樣的大主顧，催趕著夥計又是燒水打掃又是端茶送飯，椅墊被褥都得按客人要求重新換過，忙得腳不沾地。

客棧最寬敞的天字號房內，印雲墨裹著棉被、披著狐裘，額上扎條月白色的退熱帶子，怏怏地半倚在床頭。

印暄坐在床沿，面色陰沉：&ldo;不就下場雪嗎，有什麼好興奮的，又不是小孩子還在雪地裡撒野，這下舒服了？&rdo;

印雲墨因為剛燒過一場，渾身乏力，頂嘴的聲量也小了許多：&ldo;不就偶感風寒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吃兩劑湯藥就好了，被你訓來訓去的我就舒服了？&rdo;

印暄氣得夠嗆，恨不得伸手掐他，因對方爆出的一串咳嗽，只得轉而去拍撫他的後背。

&ldo;大公子，藥煎好了。&rdo;左景年端了碗赭黃刺鼻的藥汁進來。

印暄接過來，沒好聲氣地道：&ldo;吃藥。&rdo;

印雲墨嫌棄地別過臉：&ldo;什麼味兒這是……要是換我開方，非但不苦不澀，藥效也會強許多。&rdo;

&ldo;這鎮子太簡陋，連藥鋪裡的藥材都不全。前面離昶州還有好一段路，我看還是讓人送你回卉陽，先叫御醫將你的病徹底看好再說。&rdo;印暄道。

&ldo;我不回去，一點傷風而已，犯不著小題大做。再說，你不也拋了鑾輿儀仗，偷偷摸摸地趕路，你怎麼不回去？&rdo;印雲墨在嘴角扯出點哂笑，伸手去接藥碗。

&ldo;咳嗽就別拿碗，當心灑床上。&rdo;印暄拂開他的手，親自拿湯匙舀了藥汁往他嘴邊送，&ldo;我為什麼輕裝簡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州府官員在御前除了阿諛奉承、粉過飾非之外，還會什麼？我若不脫了鑾駕，恐怕滿眼見的都是歌舞昇平，北巡又有何意義？&rdo;

印雲墨皺著鼻子一口一口地抿藥，&ldo;你嫌馬屁精煩，我就不嫌？反正我不回去。&rdo;

&ldo;不回也得回！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rdo;印暄沉著臉將空碗擱在桌上，吩咐左景年：&ldo;二公子就交給你了，點半數人，將他安全送回卉陽。&rdo;

左景年拱手道：&ldo;遵命。&rdo;

印雲墨不甘地嘀咕：&ldo;憑什麼你是大公子，而我是二公子？好歹我也是公子他叔！&rdo;

印暄似笑非笑地睨他：&ldo;你敢比我大？&rdo;

&ldo;……算了，二就二吧，反正我怎麼看也不像你弟。&rdo;

&ldo;待會兒藥力上來，你先睡著，我會叫他們打點清楚。在車上忍個一日半的，很快就到卉陽了。&rdo;印暄說著，起身走出房間。

左景年取茶水給印雲墨漱了口，勸道：&ldo;公子，你就聽皇上的，先回卉陽吧，小病拖著要成大病的。&rdo;

印雲墨嘆氣：&ldo;胳膊擰不過大腿，回就回吧，他不在，我一個人更輕快。我有些犯困，一會兒車馬備好了，你抱我過去。&rdo;

左景年點頭。

印雲墨迷迷糊糊地打著盹兒，睡得並不踏實，依稀感覺到被抱上了馬車，車輪碌碌地碾動起來。他在朦朧中拉住那個即將抽身而去的懷抱，咕噥道：&ldo;別走，給我當枕頭。&rdo;

那懷抱靜默了片刻，慢慢解開揪在褲管上的五指，在他耳邊低語：&ldo;外面眼睛看著呢。&rdo;這些隨侍的紫衣衛，哪個不是皇上的探子？後半句並未說出口，只是輕輕掙脫了他，掀開簾子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