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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來被他噎得一時說不出話。

印雲墨掙脫了他的手，於夢境中開闢出一條罅隙似的出路，正要一腳跨出，身後傳來東來異常沉悶的聲音：&ldo;站住！誰允許你走了？&rdo;

印雲墨嘴角飛掠過一絲笑意，回頭很有誠意地道：&ldo;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rdo;

夢境與心境相吻合似的，現出了一張桌案、兩塊蒲團，兩人盤著腿對案而坐。桌上有一壺靈茶、兩隻茶杯、一盤什錦仙果，還有一瓶新摘下的、香味清雅的白鸞花。印雲墨提起茶壺，為雙方各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靈茶，對這種心平氣和的氛圍頗為滿意：&ldo;神君你看，這樣多好，有話好好說嘛。&rdo;

東來冷眼看他，手指抽動了一下，似乎又想掐他脖子。

&ldo;不管還有多少積怨未消，咱們先放一放，共同謀個出路。&rdo;印雲墨啜了口茶，&ldo;先說本層的規則，想來魂魄相易是鐵板釘釘了，我估摸若是連你都換不回來，即使求到紫微帝君那邊，也沒有辦法。更何況，&l;紫微帝君&r;亦是這層塔規則的化身之一，如今身陷敵陣，全世界都是敵人，只有咱倆是同伴。&rdo;

東來的神色略微緩和了些。

印雲墨將另一隻茶杯往對方面前友善地推了推，繼續道：&ldo;既然換不回來，就只能繼續扮演下去。神君應該發現了，當&l;龍神&r;與&l;臨央&r;碰面時，我們的舉動就完全受到規則的牽制，也就是說，我們很難透過不結交、不相處或者做出另一種選擇，去改變事態的發展。至少在大方向上難以改變，但不知在細節上能不能努一把力？譬如說，你委託某人將天鋒劍藏於未知之處，於是&l;臨央&r;邀&l;龍神&r;去探索秘境的那天，&l;臨央&r;就無法帶天鋒同去，自然也就不會重傷龍身。神君覺得這樣的嘗試，是否可行？&rdo;

東來全程面無表情地看他，似乎在走神，待到他問&ldo;是否可行&rdo;時，嗤之以鼻：&ldo;真正傷了本座的，是天鋒麼？&rdo;

&ldo;……我只是舉個例子，探討細節處的一點點改變，累積起來能否推翻最後的結局。神君何必顧左右而言他？&rdo;印雲墨覺得有這麼一個喜怒不定的臨時同伴，也是夠累心的。

東來忽然淡淡一笑，&ldo;那你又何必避而不談，刻意忽視最重要的一點：本層規則是求不得，只要求得了，不就解開了！&rdo;

印雲墨啞口無言。

&ldo;說到底，你還是對我無情，甚至連嘗試一下，看有沒有這種可能性都不願意。&rdo;

&ldo;……我已經有暄兒了。&rdo;

&ldo;究竟要我說幾遍，你才能理解，印暄根本不能獨立存在？他是我魂魄的碎屑、神識的投影，是鏡中花水中月。如今正主就在你面前，你偏要捨本逐末；本來輕輕鬆鬆的一件事，你非要鑽牛角尖，自找苦吃！&rdo;

印雲墨沉默了。片刻後，他挺直了脊樑，將雙手端正地擱在膝蓋上，肅然正色：&ldo;神君認為，兩人之間，情是何物？&rdo;

不等東來回答，他繼續道：&ldo;是一種共鳴的感覺，一段共同的記憶，以此為基石，兩人互相牽掛、眷戀、不願分離，最後才能攜手終生。而你我之間，連基石都沒有，如何平地起高樓？更何況，如今我與暄兒兩心相印，再無餘地容納旁人，哪怕神君與暄兒是同個魂魄，在我眼中，依舊是第三者。當然，我也可以為了破解規則假戲真做，有不少道法、秘藥甚至蠱毒，能使人瞬間愛上另一個人，然而這樣做了，神君就能滿意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