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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印暄親率的近萬人馬，已踏平大堀山，將凌雲寨夷為平地，正整甲繕兵，朝昶州城而來。

南出昶州城百餘裡，正遇上打著龍旗的前軍，花霖出示了紫衣郎將腰牌後，將城內異動面稟皇帝。

印暄聽他說完，面不改色問：&ldo;邢厲天一干馬賊可在城裡？&rdo;

花霖道：&ldo;兩日前入的城，足有千餘人。臣未得聖命，不敢打糙驚蛇。&rdo;

印暄道：&ldo;你做得很好。就讓他蹦躂，拔出蘿蔔帶出泥，看看究竟能給朕挖出多少個逆臣賊子！&rdo;

&ldo;許澄江圖謀不軌，皇上可要下旨捉拿？&rdo;

&ldo;你認為，朕現在下旨令他自縛謝罪，他肯來麼？&rdo;

&ldo;臣不敢妄自揣測。&rdo;

印暄冷哼一聲，&ldo;他不會來的。此人走火入魔，已無可救藥。唯今只有攻下城池，誅殺匪首與逆臣，才能掃清昶州的妖氛瘴氣！花霖，你且歸隊，入魚從峻麾下。&rdo;

&ldo;遵旨。&rdo;

印暄於晨光熹微中，向北遙望，又一次想起不知所蹤的印雲墨，憂心忡忡地想：小六叔，你究竟在何處？朕已踏平匪寨，而今兵入昶城，翻遍兩州，能否找到你的行蹤？

許知州站在城牆上，親力親為地督促備戰，心底一陣陣發虛，連帶著胸口悶躁不安，寒冬臘月裡冷汗涔涔。見邢厲天一臉凌冽之色，巋然不動地立在牆垛邊，他忍不住湊上去問道：&ldo;邢大當家，你看咱們勝算有幾成？要不要派人再去看看仙君出關了沒有？&rdo;

邢厲天身披鎧胄，腰懸長弓、背負箭囊，手中陌刀拄地。初陽灑在身上，他彷彿一尊金甲戰神，臉上隱隱透出一股狂烈的戰意。&ldo;大戰在即，哪有那麼多的瞻前顧後！你可按我部署排兵布陣？&rdo;

許澄江暈乎乎地點頭。

&ldo;那就等他來。&rdo;邢厲天忽然眯起眼睛，&ldo;他來了！&rdo;

於城牆上向南眺望，依稀可見一大隊兵馬馳騁而來，前軍所持旌麾，正是天子龍旗。千軍萬馬愈來愈近，最後在距城門一箭之地外停駐，擺開攻城陣仗。

一名傳令兵策馬上前，將哨箭射上城樓。守軍拔下箭頭釘著的黃帛，呈給知州。許澄江展開一看，幾乎落下淚來：&ldo;皇上允我出城請降謝罪，這仗……還是不要打了吧？&rdo;

邢厲天搶過帛書，兩三下撕個粉碎，冷笑道：&ldo;兵不厭詐。信不信城門一開，就是你人頭落地之時！&rdo;

許澄江嚇得臉色發白，連聲問：&ldo;那該如何是好？&rdo;

邢厲天見城下軍陣內一桿高牙大纛，其下有個穿玄色戰袍的身影，被紫衣騎兵團團護衛，知曉是中軍所在，目測距城樓足有五百餘步，遠在弓弩的兩百步最長射程之外。他心中湧起一陣竊喜，得意之色從面上掠過，心道：竟敢小覷老子，合該你今日葬身此處！立即解下鐵胎長弓，反手從背後箭囊抽出一支烏龍鐵脊箭，滿弓瞄準目標。

只聽鏗然一聲震響，箭矢如流火追星，一路鏑割空氣發出嘶嘶鳴響，攜穿雲裂石之力，向軍陣中身穿玄色戰袍的人影激射而去。

箭矢飛出兩百步，依舊射速不減，飛出四百步，箭頭竟與空氣摩擦出火花，直至飛出五百步，才稍稍顯露疲態，但猶有洞穿硬木的餘力‐‐這一箭的雄威，簡直駭人聽聞，早已超越凡人膂力所能到達的極限！

印暄正在盤算，此番御駕北巡，並未攜帶沖城車、拋石機、雲梯之類的攻城武器，昶州城牆堅固，若是強攻，必然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