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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祖師眼中略有難色,卻轉瞬即逝,方與徐子懷擊掌盟誓,便聽得窗邊有細微聲響。
「何人在此?」
三清大喝一聲,拂塵俶然如百萬枚銀針般刺向窗外,窗紙如無物破掉的剎那,他看清外面是墨陽山莊的小莊主,徐墨陽。
他於千鈞一髮之際收回拂塵,拂塵卻還有些餘力,不過被徐墨陽閃身躲去。
徐墨陽本追著簌簌和多多跑到文淵閣,聽到這一番密謀驚訝不已,又差點被拂塵奪了性命,這接二連三的突發情況,他這般小的孩子竟還能鎮定下來。
徐子懷略有些慌張地關心徐墨陽時,三清師祖卻疑惑方才彷彿聽到一聲女童的驚呼。
徐墨陽只將閃身時略略落下的大氅往上提了提,遮掩住掌心瑟瑟發抖的小青果,眸中沉靜如常:
「稟告父親,園中酒席已開,母親正催您過去。」
如此一說,徐子懷轉頭與三清祖師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交流,前後腳都走了出去。
簌簌見四下無人變回了人身,方才要感謝徐墨陽,卻發覺徐墨陽面色微沉,眉宇間彷彿罩著一片陰霾,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她剛關心了幾句,試探著還能不能回去小廚房吃雞腿,徐墨陽卻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
「要變天了。」
徐墨陽揚起帶著小奶膘白淨的下頜,眉頭緊蹙,望著黑夜眼中也似漆黑深淵。
「今日是為我舉辦的宴席,若我不去段停雲怕是會心存忌憚,不會輕易上當。」
簌簌睜大著眼睛好奇地朝他看,見他這副嚴肅面孔,許久才敢輕輕問道,「那你能帶我也去吃飯嗎?」
這稚嫩天真的聲音彷彿將徐墨陽從什麼地方一瞬間就拉了回來,他看著簌簌饞得像小狗多多似的眼神兒,嘴角微微一揚,伸出一手。
簌簌忙也伸出胖胖的小手,兩人十指相扣,一前一後赴宴去了。
園中微風拂過,鳳簫聲動,玉壺光轉,百合焚香醉了賓客流連之心,一時觥籌交錯,又是一陣推杯換盞。
徐墨陽坐在徐子懷下首,正襟危坐,一舉一動矜貴非凡,小小的人兒不說話時竟也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諸位賓客頻頻舉杯,敬賀徐子懷得了個好兒子,墨陽山莊、墨陽神劍,乃至獨門劍譜後繼有人。
徐子懷一杯一盞來者不拒,終於有人提到了墨陽莊主的妹夫,人偶坊坊主段停雲。
段停雲如今在江湖也算是聲名遠揚,卻還依舊是當年不遠萬裡求師的窮小子打扮,一身兒洗得發白的青袍就來赴席。
他瞧那酒杯許久,此刻已被人抬高了擱在架子上,不滿飲此杯難以下場。
他面色悲痛,舉酒邀明月,竟悲憤地道出一句:
「都說長兄如父,我段某實乃式微草莽之徒,今一朝得勢,有了墨陽莊主這半個哥哥,於孤家寡人的段某來說便是血濃於水的父兄!」
「段某感激之心天地可鑑,今,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
此話一出,徐子懷徐墨陽臉色大變。
段停雲本就不打算喝,道完四下便紛紛揚起碎言:
「坊主何出此言?」
「是啊是啊這話是什麼意思?」
段停雲便在眾目睽睽下,將酒水倒在了旁邊木樨樹根處,果然不出片刻,木樨花落,枝葉枯黃,轉眼便一派死糜之象。
隨著眾人驚呼聲漸起,與徐子懷鄰座的三清師祖突然一手扶桌,嘴角溢位鮮血。
他褶皺橫生的枯手顫抖著指向徐子懷,眼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你,你竟敢害我!」
「師祖!」
徐子懷不敢置信地瞧著三清怨恨的模樣,正準備站出來維持局面,段停雲已開始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