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案首(第1/2 頁)
其實王孚也不懂狼皮的好壞,可是他不能表現得不懂。反正他也不是完全不學無術,盡挑些華美之詞說,總歸不是錯處。
秦川對此,自然應聲附和。
王孚問管家,“市價上,這樣的狼皮出多少錢合適?”
作為讀書人,該當不齒言利,他可以辨別狼皮的好壞,至於物價則不必那麼清楚,否則顯得市儈。
當然,如果是鄭屠來此,王孚完全不用在意這一點。
秦川不一樣,十六歲就能參加院試,考上秀才只是早晚的問題。
“二十兩。”
王孚一拍手道:“我和秦賢弟一見如故,那就再加十兩,你帶他們去結賬,我和秦賢弟去亭子裡喝兩杯。”
“諾。”管家領了王孚的吩咐,帶著外面候著的鄭屠夫妻去賬房拿錢。
秦川見王孚加錢,倒是沒說什麼推辭的話,老老實實地跟著王孚過去喝酒。
十兩銀子是尋常人家一年都不定能掙到的錢,可對於王孚這大戶人家子弟,自然算不了什麼。
何況這筆買賣,還有鄭屠的股。
知白守黑,亦是他一向行事的風格。
王孚家是大戶,有內宅外院。請秦川喝酒的亭子在外院,周圍有池水假山。
如今正值八月初,陵州府在南方靠海處,暑意剛去,此情此景,正應了一句詩:
離離暑雲散,嫋嫋涼風起。
王孚取出一罈桃花酒,又叫下人準備了小羊羔肉。
嬰寧和書篋在亭子邊上,小女孩也不吵鬧,看著池中荷花,神情頗是歡快。
王孚不好意思道:“秦賢弟,我這幾日用功讀書,把婢子們都派遣到老頭子那邊去了。不然肯定找個婢子幫你帶孩子。你也是夠辛苦的,參加院試,還要帶著孩子,我那弟妹呢?”
他是個自來熟,瞧秦川順眼,自然而然跟秦川嘮叨起家常來。
如果不是為了考試,以他的性格,哪裡會請秦川喝桃花酒,直接把桃字去掉,先拉秦川去勾欄裡聽曲兒去了。
秦川於是解釋了嬰寧的來歷,只是隱去狐女的身份。
王孚是個感性的人,差點掉眼淚兒下來,“原來這孩子如此可憐,可難為秦賢弟你了。聖朝以孝治天下,你的事蹟,我得請人幫你表彰啊。”
秦川自然回拒:“小弟自幼性好安靜,不喜熱鬧,王兄的好意,小弟心領了。”
王孚最討厭孜孜求名之人,覺得此類人虛偽做作,不可深交,秦川之言,大合乎他脾性。
他浮一大白,“秦賢弟這話我愛聽,為兄我也不是喜歡追名逐利之人。奈何我本無心向富貴,誰知富貴逼人來。我這家大業大,為了祖宗父母,只好也投身科場,求個功名。只是非心中所願,考了幾次,都是應付了事,是以屢屢不中。這次和賢弟同期應考,為兄也不想落於賢弟之後,這一場院試,勢在必得。你我共勉!”
他得了狼皮,心下這次怎麼也該考中了,是以放出大話。而且他考了九次秀才不中,他不急,老頭子也該急了,說不定早已經打點好。
反正今晚上就去老頭子那裡表個決心,讓老頭子看著辦。
到時候,放幾句話狠話,這次不中,他就不活了。不信老頭子不安排!
兩人對飲數杯,觥籌交錯。
這時,有僕人來他身邊,低聲耳語:“少爺,外面有提學府上的人來拜會。”
提學官是童生試的主考,可以說一省的秀才,皆出於他的門下。
王孚正想著這事,登時酒意全去,心想:“老頭子實在太懂我了,知道我不愛做那些八股文章,早早給我打點好。只是咋沒聽說老頭子能和提學府扯上關係?這樣光天化日過來,是不是影響不好?我雖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