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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嬤嬤也道:「正是呢。現在的正經事兒,是皇后入宮之後,您該怎樣。」
「還能怎樣?」娜仁微微挑眉,銅鏡中的女孩兒柳眉杏目,樣貌清麗,如早夏的茉莉,不起眼兒,卻有一番長久沁潤的清香。
不愧是我。
她徐徐將一支釵放在妝檯上,看著屜子裡琳琅滿目的首飾,唇角翹起一個富婆的弧度,「一如往常。」
「是。」烏嬤嬤與瓊枝齊齊恭謹欠身。
等服侍了娜仁躺下,因她的習慣是寢間內不留人守夜的,烏嬤嬤與瓊枝慢慢走出寢間,對視一笑。
瓊枝一盞盞熄了燈,暖閣裡地攤上鋪了蓆子,她對烏嬤嬤笑道:「咱們格格看得明白,以後日子定然也清省。」
烏嬤嬤道:「這樣才好呢,我就怕咱們格格若是一心撲在皇上身上,要心裡難受一陣子的。」
「咱們格格對皇上有心,卻不是男女之心。」瓊枝慢慢搖著頭,烏嬤嬤笑眯眯一點她的額頭:「孺子可教也,這樣的日子才長久呢!這後宮裡女人就像是花園裡的花,四季不斷,皇上可只有一個。咱們格格蒙著一份打小的情分,又是救駕之功,不愁好日子。」
正低聲說著話,提起帝後大喜,要放一茬宮女出宮的事兒。
烏嬤嬤輕聲道:「提人的事且慢慢看著吧,倒是你,你真不想出宮?打十來歲上,你就跟著來了京城,如今格格都到了要許人的年歲,你心裡就沒個念想回家看看?」
瓊枝搖了搖頭,輕輕笑了:「有什麼值得看的呢?是等回了家,被我那個賭鬼阿布把那點子積蓄搜刮乾淨,然後隨意許人,換幾個聘禮錢?就這樣跟著格格,我心裡覺著安穩。況,服侍了格格這些年,若離開了,也有不放心。」
「你做事周到,我也捨不得。」烏嬤嬤笑著握了握她的手,道:「以後啊,咱們娘倆兒服侍著格格,你家裡那些個糟爛事情不要想她。當年什麼也不懂就入了京,操著口蒙語學漢話,你學得最快,說起來也最利落,又求了格格給你改了漢名。我就知道,你怕是不惦記家裡了。」
瓊枝手捏著鴨蛋青宮裝的袖口,一聲輕笑傳出,她低聲與烏嬤嬤道:「嬤嬤,我只盼著長長久久陪伴在格格身側,不然……這宮裡的女人,太苦了啊。」
烏嬤嬤也嘆了一聲,滿是惋惜:「可不是嗎?當年在草原上多驕傲張揚的小格格,入了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個個沉默寡語,有時我也想想,若是先帝還在,只怕太妃們的日子過的還不如當下呢。至少太皇太后對太妃們還算多加照拂,太后領著太妃們在寧壽宮住,也都和和睦睦。」
「咱們格格就不一樣。」瓊枝笑了,「都說世間男女之情最不可靠,咱們格格索性也不求了。這些年和皇上相處著,我細看著,倒真有幾分玩伴姐弟的意思,別怪我說句不好聽的,這情分可比愛情那玩意可靠多了。」
「休要胡說,論起輩分,咱們格格還是皇上的遠房表姑呢!」烏嬤嬤嗔她一句,自己也有些好笑,「這姑姑侄兒的也就是個說法,親戚遠了,誰還論呢?若非咱們福晉與太后親近,入京的也就不是咱們格格了。」
這位在宮廷中沉浸多年的蒙古婦人已說得一口流利漢話,此時坐在腳踏上,不免升起些許感嘆來:「造化弄人啊。」
她慢慢沉吟著,盯著擱在旁邊小杌子上的一盞宮燈,目光堅定:「咱們格格要過安穩日子,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就都不能近了格格的身,髒了格格的眼。」
瓊枝低聲應著,「是,您說的有理。」
暖黃的燈光照亮黑夜中的一小片地方,映著二人的臉龐,燈火微微搖曳,卻是宮中難得,安靜的夜。
作者有話要說:
寫在前面的話:
我是六宮中的局外人,又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