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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新島,竟是這個樣子。
遠處,海真正和天接壤,水天一色,銀白如玉的月掛得很高,在海面上拉出長長的倒影。近處,潮水湧上岸變成白色,衝著岸礁和沙灘,反反覆覆。
新島在夜裡才真正像是座孤島,環島公路上的燈亮著綿延申向遠處,只有一條光帶。樓下院子裡的燈徹夜亮著,照著嘩嘩作響的椰樹林。
蘇葉在這裡住了那麼久,頭一回感受到了孤寂落寞。
那麼周母呢?那麼漫長的日日夜夜,獨自一人,守望孤獨的海岸線,是什麼樣的心情?
傭人說,周母有著十分高貴的出身,被取名aaricia,寓意尊貴的公主,她的個性也很驕傲,即便在周家過得不順遂,也獨自咽著不會與人評說,嫁到香港多年,極少和名媛貴婦們擺桌論長短,安安靜靜地,更顯得孤傲。
機緣孽債,迴環往復,蘇葉覺得緣分真是奇妙的東西,碰到它時,你無法預知它是好是壞,你只能跟著它走,前路都是命。
當初她以為,是周家對不起她,從她童年伊始,周家就像是懸在半空上的刀子,看著就要落下來,讓人提心弔膽,最後這一天終究來了,坎得她的家庭支離破碎。
不恨是假,但是說起來,又有什麼恨的理由呢?
咋一想,她無辜,鍾路鳴也無辜,被捲入紛繁複雜的關係裡,她被影響了一生,他則斷送了下半生。
但是戴莉是她的母親,是鍾路鳴的妻子,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戴莉,她咎由自取,他們何嘗不是?
當蘇葉為探究這些,越來越深入,才驚覺,周家對不起她,他們鍾家又何嘗對得起周家?
相互糾纏相互影響,說不上誰無辜誰高尚。
而如果沒有那些糾纏,她不會遇見周浦深。也許這個時候的她,穩穩噹噹畢了業,找一份還算合意的工作,有一份不錯的收入,朝九晚五,遇到一個合適的人,結婚生子。
聽著順遂安好,不用經歷早熟,承擔那些與年齡不符的擔子,也不會在非洲遭遇伊波拉,遭受肉體和心靈的雙重摺磨……
但蘇葉想,以錯過周浦深為代價,她不願。
她願意經歷所有的磨難,換周浦深一個青睞。換一種說法,或許周浦深,正是上天為回報她的艱苦磨難,贈予她的厚禮。
她一定會細細品味,好好珍藏。
那麼他的家庭,他的母親,那個曾經與戴莉不共戴天的女人,她也會敬之重之,求得互相寬宥。
故人已去,往事已矣,她的生活才剛開始,往前看才能有收穫。
蘇葉覺得有些冷了,回到房間,突然想要看看時間,恍然發現已近年底,她到新島已有月餘。
周浦深輾轉乘直升機到了那座電站,又換乘越野車進入原始森林。
電站出去幾公里之後就沒了路,越野車前頭還有一輛坦克在開路,沿途路過原始村落,方睿找了幾個懂當地語言的人帶路。
再深入就到了穆爾西人的地界了,陸續可見幾個渾身赤裸,紋著圖騰的男人穿梭在樹林裡,他們有些還背著槍,看到周浦深一行陣勢浩大,也不敢靠近,躲在樹後面瞄,也有人跑回去通風報信,奔跑速度異常快。
等到了村口,一群族人聚集在村口,嚴陣以待了。
男人都拿著長棍,部分配著槍,女人們則坐在一旁觀戰,同樣渾身赤裸,辱房上吊著環,嘴裡塞著大大小小的盤子,有的有一個桌球拍那麼大。
這也是大嘴族名字的由來,這裡的女人以嘴大為美,從小就把嘴唇隔開往裡塞盤子,把嘴撐得大大的,哪家姑娘嘴裡的盤子大,身價就高。
原始部族的人,保持著人類最原始的自殘式的審美,在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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