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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陳慶東給他做鋪墊,孫良勇便自己吟誦起來:“越人遺我剡溪茗,採得金牙爨金鼎。素瓷雪色縹沫香,何似諸仙瓊蕊漿。一飲滌昏寐,情來朗爽滿天地。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飲酒多自欺。愁看畢卓甕間夜,笑向陶潛籬下時。崔侯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驚人耳。孰知茶道全爾真,唯有丹丘得如此。”
這首詩有些長,而且用字比較拗口,孫良勇吟誦這首詩的時候,吐字又不是特別清楚,陳慶東因為有不錯的文學底蘊,而且曾經也讀過這首詩,所以聽來還不錯,有些感受到了一代詩茶名僧的詼諧韻味。
不過,對於文化水平不高的陳紅兵來說,聽孫良勇吟誦這首詩,就十分的難受了,好不容易耐著性子聽完,還不得不和陳慶東一起對孫良勇恭維一番他的學識淵博、記憶出眾、品質高雅等等虛情假意的好聽話。
孫良勇聽了兩人的恭維,笑道:“兩位老弟真是謬讚了!我喜歡茶也是有原因的。說起來,我也工作了大半輩子了,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成績,長久以往,也就漸漸沒有了銳氣,所以才寄情於茶道,只求個心裡清淨啊。”
陳慶東聽了孫良勇這番夾文帶白的話,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便說道:“孫主任實在是太自謙了,說起來孫主任才正當壯年,正是幹事業的時候,未來還有更廣闊的天地啊。”
孫良勇哈哈笑了起來:“老弟這是金口玉言啊!”
陳紅兵聽著他們兩個這種談話,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而且又估摸不出來孫良勇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心裡就比較著急。
好在孫良勇吟誦完這首詩並得到恭維之後,終於不再用古詩文折磨他們了。
由於他們不喝酒,所以他們就邊吃邊聊,只不過沒有酒精的刺激,這飯就吃得提不起氛圍來,而且飯吃得很快,沒大會竟然就快吃飽了。
陳慶東幾次試圖把話題轉到貸款的事情上來,但是每一次剛提到一個由頭,孫良勇就輕輕一帶,把這個話題轉了過去。
孫良勇老是這幅態度,陳慶東和陳紅兵就有些著急。
孫良勇吃了一塊爆炒羊羔肉之後,拿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才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兩位老弟,我今年都四十多歲了,本來想著再熬上幾年就該退休了,沒想到領導又給我加了這幅擔子,讓我做這個信用社主任,尤其還是在嶽主任剛剛出事之後,我肩膀上的壓力大呀!”
陳慶東猜不透孫良勇話裡的意思,便暫時沒有說話。
孫良勇卻又接著說道:“在我們信用社系統內,到了五十歲差不多就該內退了,看看我的年齡,還能幹幾年?其實吧,我自己也很有分寸,在前途上我已經是不敢有太多的想法了,只想著能好好的幹完這幾年,不辜負領導的信任,把這一攤子事弄好,就該規劃規劃退休了。”
陳紅兵比陳慶東更沉不住氣,聽孫良勇說了要“規劃退休”的話,便認為這是孫良勇在暗示他了,便說道:“孫主任放心,我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
孫良勇卻伸手打斷了陳紅兵的話,說道:“陳總說的這句話,我可有點聽不懂。”
陳紅兵的臉色微變,不由得看了一眼陳慶東。
陳慶東見孫良勇這麼說,也暗中皺了一下眉頭,心想今天孫良勇一直遮遮掩掩,雲裡霧裡的,看不清他的真實意思,現在反正已經把話談到這兒了,就索性把話談的更開,便說道:“孫主任,今天我們請你過來,主要還是為了養殖場貸款的事情。孫主任請放心,我們兄弟都不是不懂規矩的人……”
沒想到孫良勇卻還是不想談這個話題,對著陳慶東擺了擺手,說道:“陳老弟,咱們今天吃飯只談感情,不談工作。剛才咱們談茶論道不是挺好的嗎,幹嘛非得去談那些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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