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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藥,就有人急促地不停敲門。 她開啟門一看,是一位戴紅袖圈的七十多歲的老大爺。老大爺叫她到樓下居委會辦公室開會,說有急事。 慕容芹問:我又不是你們居委會的人,去開什麼會。 老大爺說居委會主任說了,所有的住戶全部要去開會。慕容芹說她頭很疼,剛吃了藥,能不能不去,有什麼事您轉達一下,都聽您的。 老大爺說,不行,一定要去,不然就呆在門口不走。說著,他就從隔壁拖了個小凳子出來坐。 這老頭對居委會主任比對基督還虔誠,慕容芹不得不答應去開會。 到一樓居委會辦公室時,已經座無虛席了,一位老大爺從桌子底下拖出一張小凳子示意慕容芹在門口坐下。 慕容芹悄無聲息地坐著。 牆上掛滿各種各樣的錦旗和獎狀。辦公桌是那種豬肝紅的顏色,已經破舊得跟陳年骷髏一樣不能移動了。這和她小時候見過的生產隊辦公室幾乎一樣,就差掛毛主席語錄。 很快,一位六十多歲膀大肚圓的老太婆開始講話了。“這個那個”了一通後,她說:“我們今天臨時開個緊急會議,之所以把你們幾位外來人員也找來一起開會,是我們居委會沒有看不起你們,北京的繁榮有外來工的一份功勞。” 她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最近我們稻花村小區有些人不太注意衛生———當然大部分人還是比較注意衛生的。最近有幾個樓梯口堆放著一些垃圾、果皮和汙水,好幾天沒人清掃,引來不少蚊蟲,希望大家引起高度重視。” 她看了看窗外,然後回頭說:“還有,治安方面也要注意,昨天晚上十二點鐘左右,我發現一位陌生男人匆匆從樓梯上走下來,我問他是從哪一間出來的,他不理我,甩頭就走了。我想這人形跡可疑,希望大家以後發現這樣的人要引起注意……” 慕容芹知道她講的這個“陌生男人”就是葉可良。沒想到他竟被當成一個形跡可疑的人。她覺得有點可笑,也有點幽默。 這位婦女接著講了一堆毛澤東時代的會議客套話之後,一位坐在她旁邊的中年男人說:“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各個樓梯口的衛生問題怎麼解決,以及碰見可疑人怎麼對待。” 老大爺、老大媽們你一句我一段爭來論去。會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回到房間時,慕容芹已疲憊不堪,臉都懶得洗,就躺在床上想再休息一會兒。 剛躺下不久,又有人來敲門了,而且連續敲了很響。慕容芹有一種緊張感。 她開啟門,門口站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少婦,身邊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她問她找誰。那少婦兇巴巴地伸出手說:“交錢!” 慕容芹莫名其妙,問她:“交什麼錢?” 少婦凶神惡煞起來:“你反了你?住房子不交錢?當然是水費啦,明知故問!” 後來才知道這女人是她們這棟樓的樓長。 這麼蠻橫的女人,慕容芹還是第一次碰到。想到自己身在異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輕輕地說:“交水電費當然是應該的,但你應該給張發票,至少也要給張收據,你說對不對?” 這少婦說:“要發票去供水公司拿,五十九塊,拿來,別口羅嗦。” 慕容芹一氣之下故意把門關上。其實慕容芹並不是不交錢給她,她是想回房間拿錢。 少婦看到慕容芹關上門,用腳拼命地踢門。鄰居幾位老大媽也紛紛開門出來和她搭話,你一句我一句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大意是說慕容芹拒絕交錢,太不像話。 慕容芹開啟門,把六十元錢遞給少婦。少婦卻突然抽泣起來,自言自語:“我自己一人帶個小孩,辛苦無人知,還要處處受人欺負。”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慕容芹輕輕關上門,不想與她計較。她們在慕容芹門口討論了一會兒才各自離開。 慕容芹實在呆不下去了,想搬家,打電話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葉可良,沒想到葉可良卻若無其事。 慕容芹說:“你這‘陌生男人’形跡可疑,想讓大媽們把你抓去派出所嗎?” 他輕鬆地安慰她說:“這麼一點小事,還值得大動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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