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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暈伴隨著轟鳴聲齊齊向溫眠襲來,沒幾秒,世界便清淨了。
情況便是從這天開始惡化的。
她開始長時間的昏迷,受不了太強烈的光,太熱太冷都難受,於是開始長時間待在病房裡,昏昏沉沉,只知道每次醒來,鍾遠都在。
這天下午,是她難得清醒的時候。睜開眼的時候,她聽到耳邊有一道聲音:「要喝水嗎?」
「要。」開口說一個字,便覺得喉嚨幹。
鍾遠餵她喝了幾口水,她才緩過來。房間裡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室內永遠開著燈,讓溫眠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我睡了多久?」她問。
「快十五個小時了。」鍾遠又問,「餓不餓?」
「不太餓。」溫眠笑了一下,「我夢到你了?」
「夢到我什麼?」
「夢到你一直都在。」
鍾遠輕笑一聲:「不在夢裡,我也都在。」
「閉上眼是你,睜開眼是你,我好幸福啊。」
鍾遠看著她,她的臉色蒼白而憔悴,可提起他時,臉上帶著微笑,溫溫柔柔的樣子讓鍾遠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直白而熱烈地說:「你能這樣想,我才是最幸福的。」
第14章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溫眠才道:「我想見一見顧懷。」
鍾遠便什麼也不問了,他知道她什麼都知道了。
顧懷捧著一束粉紅色的滿天星走進病房時,覺得氣氛有些奇怪。溫眠笑著招呼他,鍾遠卻有些沉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離開了病房。
「好久不見。」顧懷把手中的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顧老師,坐吧。」溫眠同樣伸手客情招呼他。
幾米之外,鍾遠一個人站在陽臺上。
深秋的腳步慢慢遠去,初冬飄然來臨。帶著冷意的風呼呼地刮,臉是冷的,心是冷的。
時間也彷彿被凍住了一般。
「我們以前是同學?」病房內,溫眠開門見山問道。
「算是吧。」顧懷知道瞞不住了,「不過不是同一屆的。」
溫眠低下頭:「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當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你們並沒有什麼接觸。」
溫眠看出顧懷保留的態度,轉而換了一個話題:「幾年前你來畫室應聘,其實是受了鍾遠的囑託吧?」
「……」
「顧懷,我只是想得明白一些。」
溫眠這話一出,顧懷便露出無奈表情:「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聰明。」
溫眠輕輕一笑,等著顧懷接下來的話。顧懷猶豫了一下:「知道事實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想知道。」溫眠心裡隱隱有猜測,可是當顧懷坦然而直白地說:「他偷偷喜歡你十幾年了。」她一下就繃不住了,眼睛紅了。
十幾年的愛意,寥寥數語便足以道盡。一個人漫長而心酸的暗戀時光,一個人不求回報的默默守護,其實他也曾做過很多事。
顧懷簡單說了幾件便說不下去,溫眠坐在病床上哭得泣不成聲。顧懷心裡不忍,遞了紙巾過去。
「謝謝你。」溫眠接過。
「沒事。」
「我不是謝這個。」溫眠低聲說道,「過去的,謝謝你。未來幫我看著他一點,好嗎?」
顧懷知道這是在告別了,一米八多的男人眼睛也慢慢紅了。
作為朋友他都這樣難受,鍾遠該是怎麼樣的心情。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寒風中的鐘遠聽到後面傳來的腳步聲。
很快有人在他身邊停下,與他並肩站在寒風中。
「說完了?」鍾遠開口,聲音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