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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憑空(“虛”)而來,它應該從作者的真情實感出發,應該“實構”。如果《春草園》的作者在生活中沒有接觸和了解過那些生活原型,他就不可能有那些感受,也就不應該去寫這本書,如果違心背意去寫,寫出來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樣的話,作品不是叫真實的虛假就該叫虛假的真實。
問:你說,作者的靈感是模特觸發的,作品表達的個人感受是藝術家全部人生經歷凝結而成,恰巧是,你這話並沒有否定藝術的真實來源於生活!生活是藝術之源,沒有生活真實,何來藝術真實?
答:我不用否定作者的感受來源於那一份只屬於他個人的獨特的生活經歷。任何人都不會沒有生活,沒有生活就什麼都沒有了。生活本身是一個實在的過程,無真假可論,它與藝術作品的真假並無關係。如果“虛構”不是指作者的違心背意,那就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
問:藝術有理由比生活更理想化一些,強調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意在追求一種人生的完美。你不想把藝術形象寫得“過分高大完美”,大概是為了迴避“虛假”之嫌吧?
答:事情並不這麼簡單。人人都會有理想,人生是對真善美永無止境的追求,藝術不會沒有這種體現,但這決不應該是指所謂的“高大完美”。如果要追求那種“高大完美”,也許不難,理論家們多有暗示,這裡面有個“障眼法”。《春草園》則不願意欺瞞讀者,尤其是當理論家們把虛假說成“高於生活真實”的時候。
問:就不說“高大完美”吧,要求作品把生活中的人和事真實地描繪來,這沒有什麼不好。
答:首先是不可能,這在前面已經說到了。何況,模特在畫室裡表現的僅是她生活的一方面,一瞬間,原型也同樣不可能被作家完全瞭解,這又怎麼寫得出他們的真實來?藝術創作的選材取景,補充移植都必然包含作者愛憎褒貶的感情傾向,這對於模特或原型來說,就更不會是真實的了。
問:你如此執著地強調作者主觀感受的真實可以理解。我想,《春草園》的主要人物彭石賢大概是以作者為原型吧,我相信作者一定有過與他類似的生活經歷,是嗎?
答:彭石賢的原型有許多個,一些主要事件並沒有發生在我身上,但透過他表達的卻只能是屬於我的人生體驗,不只是彭石賢,書中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所能表達的也都這樣。
問:難道除了“我”就不存在別人?你不是已經寫到了別人?能說你寫李超蘭不是為了表現她而是為著表現你自己?
答:我想要“真實”地表現李超蘭也不可能,這至少要得到她的授意,但我沒有,也不以為有這種必要。世界等於我加別人,我包括不了別人,別人也替代不了“我”,沒有個體就沒有整體。是的,我的作品肯定會寫到別人,但那是別人進入了我的生活。比如,書中寫道:“李超蘭與彭石賢分手時淚流滿臉,卻不肯再說一句話了。”這是我對我生活中的李超蘭的一種瞭解、認識、判斷或印象,這個描寫的真實性只能就我的主觀意識而言。當然,如果讀者中的李超蘭們能夠認同這個描寫,覺得符合她們的生活體驗,這描寫的真實性才會屬於他們。
問:你真的認為藝術創作只為表達作者的主觀感受?
答:是真的,任何藝術品都是作者感情與意識的“載體”,文學創作不過是將作者的個性化而成為白紙黑字,“文如其人”便是這個意思。嚴格地說,沒有個性的藝術不是藝術。藝術的意義在於:每個人的生活感受都具唯一性,我的藝術只在於表達“我”的唯一性。越是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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