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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死了,他們也要做這片土地上的一杯土,生生世世守候在這片土地上。
從姥姥家出來,我忽然想起了艾青的那首詩《我愛這土地》。
假如我是一隻鳥,
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這被暴風雨所打擊的土地,
這永遠洶湧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
這無止息地吹颳著的激怒的風,
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
――然後我死了,
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裡面。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著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289。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和曹爺爺的這次相見,竟然是永別!
除夕傍晚,人們操勞了一年,各家各戶正圍在一起享受年夜飯的時候,忽然村裡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哭叫聲。在不時響起的劈里叭啦的鞭炮聲中,在對聯、門聯的營造的節日的氣氛中,村裡忽然傳來了不合時宜的哭聲,真是大煞風景,我和媽媽、弟弟當即停下剛剛拿起的筷子。
因為大過年的,媽媽嫌不吉利,讓我和弟弟留在家中,自己匆忙走出了家門。我和弟弟望著滿桌悉心烹製的佳餚,再沒有一絲味口了。
過了好久好久,媽媽才回來,悲傷地說:“你曹爺爺死了。”
原來,曹爺爺雖然身體很好,四個兒子都沒什麼文化,人又老實,四家一家比一家窮。曹爺爺雖然餵養了十幾窩兔子,但賣兔子的錢,今天這個孫兒來要一些交學費,明天那個孫女來要一些看病,給來給去,老兩口反倒沒落下什麼錢,全都為孫子、孫女忙活了。
就連大年三十,家裡連肉都沒稱,只剩下幾顆白菜了。曹奶奶做飯,讓在灶下燒火的曹爺爺幫她剝白菜。誰知剛拿起白菜,他忽然就一頭載倒在灶前。曹奶奶試著他的鼻息還在,便慌忙踮著小腳去村衛生院打醫生。
醫生判斷是腦溢血,並建議叫救護車馬上送去醫院。但四個兒子相繼到來後,卻為由誰出200元的救護車費和醫藥費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大打出手。
四個兒子還沒理論出該誰出多少醫藥費時,曹爺爺便停止了呼吸。四個兒子這才停止打架,放聲大哭。
可憐己經去世的曹爺爺的身上只蓋了一件老伴的衣服,身邊還胡亂放著那棵剝了一半的白菜。灶裡的火己經熄滅了,但灰燼還還微微冒著熱氣。
我氣憤地說:“那四個兒子,真不孝順!”
媽媽嘆了一口氣:“誰不想孝順?沒錢,你讓他們拿什麼孝順?”
我立刻怔住了,和弟弟面面相覷。
因為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了,這個時候辦喪事非常晦氣,也會連帶親朋好友和鄰里村人過不好年,所以只好秘不發喪。曹爺爺被暫時停放在他在村外搭的小屋裡,直到大年初二,大兒子才把他迎進自家的正屋內。
這還沒完,幾個兒子又為喪事的支出、火葬費和骨灰盒的錢由誰出爭吵起來。按我們那兒的風俗,如果操辦喪事,每個前來弔唁的人都要給一塊孝布,同宗同族的兒孫後代,剛要披麻戴孝。雖說置辦喪事酒席可以從中賺回一點錢,但這點錢過不夠扯孝布的。爭來爭去,最終兒子們達成一致:那就是喪事從簡,不擺酒席,不拉去火葬,偷偷埋掉。
按規定,不去火葬是政策不允許的,如果被上級主管部門得知,挖地三尺也要把死者的遺體刨出來。再送去火葬場實行火化。火葬費再加上買骨灰盒的錢,一般需要兩三千元,回來同樣需要置辦棺材、重新入殮,埋入墳墓中。
為了省去火葬費和買骨灰盒的錢,象很多人家一樣,四個兒子湊了一千塊錢,偷偷塞給了村委會相關人員。然後,又湊了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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