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伊始(第1/2 頁)
昭德六年三月初,欽天監夜觀天象後呈上奏章說是三日後雙曜合璧,五星聚奎,乃天意之吉日,諸事皆宜。應當順承天意,奉幼帝登基。
是夜,月懸於天。長安城內的光宅坊有一座顯赫府邸佇立其間。遠望去府邸內外皆是華燈煌煌,便是隔了不少距離也能聽見夜巡的侍衛踏著整齊的步伐在門口走過。
長安城內的人都知道這裡是近年來頗得先帝青睞倚重的攝政王同時又兼任了中書令一職,裴重熙的府邸。雖然說能夠住在皇城附近都是些皇親國戚達官貴人但是這些人的府邸就算是加起來恐怕也不抵一個裴府。
是以坊間有詩戲曰,“白玉為堂金為瓦,東珠為燈檀為柱。移步聞香溢千里,疑似天宮墜人間。”
要說起來裴重熙此人雖然極有才幹能力但卻又是一個驕奢淫逸之人。
如果不是他實在是頗有能力再加上先帝登基之時他又出力頗多的話,恐怕先帝早就已經將他斬首示眾。
此刻裴府內燈火通明,裴重熙居於主位上摩挲著手上的信函,神色玩味。這桓家的人果然都是老奸巨猾之徒,真是一窩的狐狸。沒想到這桓俶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
呵,一面加封自己為攝政王讓自己扶持幼帝登基另一面又召回了長公主桓儇回京冊封她為鎮國大長公主。
先帝的意思是說是擔憂他不能好好照顧幼帝故而召回長公主,其實還不是怕他有所圖謀。
不過桓儇啊裴重熙想起什麼似得闔眸,自他唇邊浮起一絲溫和笑意。
當年見到那人時她明明狼狽不堪無依無靠的公主,可偏偏慧黠過人敢與溫家結盟,又聯絡了自己最後又借柳家那點心思逼宮奪位,讓柳家成了這場政變的替罪羔羊而她的兄長順利成章的即位。
這場變故讓原本日益見下的河東裴氏迅速崛起,而原本想借桓儇之勢東山再起的河東柳氏卻自此覆滅。
要說起來柳綦此人實在愚鈍不堪那人可是猛獸怎麼會是溫順的羊兒呢。
堂中站在一個黑衣男子見裴重熙如此低聲詢問,“那主上您打算怎麼辦?”
無論離開了多久的人,終歸都是要回到這片土地上。按照既定的命運軌跡,去赴一場紅塵之局。
“您真的不打算派人去截殺桓儇嗎?”見裴重熙不說話他思慮一番繼續詢問,“屬下擔心桓儇會和溫家結盟。畢竟他們倆家才算親戚。”
“不必了。何必多此一舉,本王也很多年沒有見過她了甚為想念。再說我知道她不會的,她這人啊素來看得比誰都要透徹,你以為她會不知道溫家的野心?”裴重熙轉頭看向窗外沐浴在月色下的牡丹神色莫名的溫和。
聞言那黑衣男子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但是他聽著裴重熙的語氣卻覺得頗為怪異,自家主上彷彿和那位神秘莫測的長公主相識已久。
“不過”裴重熙沉默了一會才道:“鈞天,你派人繼續給本王盯著溫家,看看他溫家要打什麼主意。畢竟溫家也清楚,只要桓儇一回來他們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桓儇,不知多年未見你可還記得我?
“是,屬下遵命。”
待鈞天離開以後,裴重熙將信箋攏於掌心用力碾碎撒入香爐中。行至書櫃前拿起書櫃上的一巴掌大小的方盒,在盒內放著一把白玉梳。
小心翼翼地取出白玉梳把玩於掌心,裴重熙挽唇輕笑道:“昭鸞,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三日後,大吉日諸事皆宜。
天才剛亮沒多久,桓淇栩已經被宮人催促著起床。這會子才起床立馬就有內侍進來開始有條不亂地伺候他洗漱更衣。
看著鏡中的一身帝王冠冕的人,桓淇栩不免覺得有些渾身不自在。嘟囔著嘴,在他眼裡這身裝扮自己穿起來就是格外彆扭。想起昨日母后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