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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主喚你何事?」
耳畔忽然傳來磁性低音,楚寒月不由起了一脖子雞皮疙瘩,閉目只當什麼也沒聽見。
後頭穆凌雲卻不消停,挪過來,前胸幾乎貼著他後背,兩方被褥擠在一起:「莫不是因為上次盛家鎮的事?」
楚寒月:「……」別在我耳邊叨叨!
過了片刻,在他以為穆凌雲終於消停時,話音又響起來,這次更近了:「難道是因為那張雨霧球的圖紙?」
「有新玩意,都要上報,弟子研發皆歸宗門世家所有,不得肆意公開。」穆凌雲哼笑一聲,唇幾乎貼到耳際,「神庭界總這樣自以為是。」
楚寒月忍無可忍,驀然轉身,悄聲道:「你也是神庭界人。」
兩人鼻尖輕輕撞了一下,楚寒月腦袋向後一退,緊接著身體也挪了挪,直到後背抵上牆。
「你也是。」穆凌雲也跟著挪了挪,在靜夜中嗓音壓得極低,身體已是橫在兩張榻的分界線上,「不認同?」
楚寒月後腦勺靠到了牆:「不該如此。」
穆凌雲垂眸頷首,輕笑一聲,氣息噴在他半露出衣襟的鎖骨上:「不該如此為了自身利益,斷人財路,害人難以生計;不該明明是為了自己的飛升大道,卻說得冠冕堂皇,為造福蒼生;不該如此……厚顏無恥。」
他以四個字作為神庭界這種行為的結論,楚寒月心道:說得好。
「兩年前,我下凡修界遊歷。」穆凌雲又靠近了幾分,已經快遊歷到楚寒月身上了,「途中見過無數此類事跡,大宗門打壓小宗門,神庭界打壓凡修界,未下凡人界,但由小鯉魚所說看來,凡修界打壓凡人界,只會更加嚴重。厚顏無恥,上位者們大都如此。」
對於這兩年,原著中只以簡單幾筆帶過,說的是魔頭紈絝,身負極惡魔靈根,還不服管教,離家出走數載。現下看來,這極惡的不是穆凌雲,卻是龍傲天夏侯傲一直追尋的神庭界。
靜默片刻,楚寒月在極近的距離凝視穆凌雲深不見底的黑瞳,深邃如淵中有執著,有堅定,唯獨沒有一絲惡念,這樣一個魔頭……這樣的人又怎會是魔頭。
穆凌雲再次前傾,兩人鼻尖相觸,楚寒月側頭避開,耳廓被唇掃過,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手腳,連推帶踹把人弄到了隔壁榻。
魔頭果然是魔頭,沒個正形……
穆凌雲無聲笑著,彷彿奸計得逞般,良久才又道:「想改變?」
楚寒月抽回踏在他小腹上的腿:「必然要變。」
穆凌雲探手伸來,楚寒月下意識連踹帶推,那手卻只是停在被褥上掖了掖,蓋住半露的鎖骨,磁性話音與手勢一樣溫柔,又帶著絲孤獨者終於尋到了夥伴的慶幸:「我早說過,我們是一類人。」
翌日一早,楚寒月便給盛北傳了訊,確認奇巧莊並未因雨霧器一事被打壓,這才安下心,想來仙盟會就算要興師問罪也該事出有因。
可這件事畢竟拿不出證據,只要楚寒月本人矢口否認,圖紙來源便無從確定。
況且在安揚口中,他畢竟只是一名外門弟子,下界修士信不信他有這個能力還兩說,如若打壓,便成了赤丨裸裸的欺壓小宗門了。
之後的一個月,楚寒月在夫子與眾室友的驚嘆中,趕在這一學季結束前,再升一個小境界,和穆凌雲共同踏入築基圓滿期。要不是替他護法,耽誤了近十多日,他早踏入金丹境了。
第二學季結束後,外門弟子便能參加進入內門的考核了。
眾人填了報名錶,聽助教唸完考程安排。這一次總算不用再額外收費了,內門才是人才聚集之處,大概是鈞天山不願用門檻把有潛力幫著淘金的弟子拒之門外,當然已至此處,大多數弟子為了擠進內門,恐怕也不會心疼幾兩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