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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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霽走近了,周億才看見他的手臂上一道很長的傷有在流血,鮮紅色自溫常世的上衣上一路往下浸。
溫常世掛在喻霽身上,頭低著,一動不動,左手手臂繞過喻霽的脖子和肩垂下來,周億把手電往溫常世那一邊移過去,恰好看見一道血痕從溫常世頭頂緩緩地留了下來,
周億頓了一秒,立刻把手電交給保鏢,走到喻霽身邊,抓住了溫常世另一邊的手,替喻霽扶住了溫常世。
喻霽肩上的重擔消了,卻像筋疲力盡一般,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他很瘦,背傴僂著,隔著薄襯衫,可以看見脊椎的骨頭一節一節凸起來。
周億使了個眼色,一位保鏢跨了一步,將喻霽扶了起來。
“喻霽,”周億低聲叫他,“還能走嗎?”
“能。”喻霽垂著頭,將體重壓了一半在扶著他的人身上,一瘸一拐朝前走。
他的的聲音很輕,但聽上去十分冷靜。幾人走到公路上,貨車司機正被幾個保鏢壓在地上,像忍受著疼痛似地扭動著。
喻霽只看了一眼,就偏開了頭,拿出手機。他的手太抖了,無法將通訊錄點出來,便把手機遞給周億,對周億說:“給韞之打電話。”
周億對張韞之簡述了情況,強調溫常世這次受傷更不能聲張,張韞之便讓喻霽和周億把溫常世平放,儘量不要顛簸地帶來醫院。周億照著做了,一路提心吊膽到了張韞之醫院下面,遠遠就看見張韞之帶著一個醫生,兩個推著急救床的護工,站在電梯附近等他們。
張韞之原本神色就略顯焦灼,一見喻霽滿身的血地下車,臉都白了。
他強定心神,指揮護工將溫常世抬上了急救床,立刻打內線讓樓上再推一張急救床下來。
“沒事,”喻霽聽見了,對張韞之擺擺手,“我自己可以走。”
喻霽嘴唇很白,襯得臉上的血跡更紅,他邁腿,一瘸一拐地向張韞之走過來,待走近了,張韞之一抬手,就扶住了他,帶著喻霽往裡走。
細著喻霽的臉頰,張韞之發現喻霽臉上並沒有沒受傷,血跡已經幹了,可能用紙巾隨便擦過幾下,沒擦乾淨,倒反留下道道痕跡,看上去十分駭人。
察覺到張韞之的目光,喻霽抬起手觸碰了一下面頰,說:“溫常世的血,我把他背起來的時候蹭到的。”
到了樓上,張韞之招手讓一個站在電梯口等著的護士過來,道:“帶他也去查查。”
“我不用,”喻霽微微後退了一步,抗拒地說,“我想看著他。”
“你看著有什麼用,你會治嗎?”張韞之不耐煩地說,又轉頭對護士道,“推臺急救床過來,綁也把他給我綁去檢查。”
喻霽的傷並不重,除了手臂上的割傷需要縫針,其他的小割傷,還有零星幾個撞擊傷都不要緊,養一養就會好了
溫常世的情況比喻霽糟糕很多,他沒有安全帶保護,肺部重度挫傷,多處關節骨裂,還有不知程度的腦震盪。
喻霽縫了針出去,正見到周億的下屬在和他報告司機的情況。
司機開始時一口咬定他是開車太累睡著了,才會方向失控,造成了這起車禍。後來周億的下屬拿槍抵著司機的手,把他在賭場的出入記錄、他母親銀行裡的大額入賬、以及一張劃了幾個圈的通話記錄單扔到他面前,司機才鬆口說出了實情。
大約是一週前,有人找上了司機,自稱知道司機在賭場欠了許多錢,又說他可以幫司機還債,只需要司機替他跟著一個人。
周億昨天一從機場出來,司機和另外兩個人就開著僱主提供的家用車,開始跟蹤周億,每兩公里就會換一臺車。
跟到今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僱主突然讓他換上這臺他工作開的貨車,要他從後面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