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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來客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到自己身上,媽媽和眾人的談笑中也不乏對她的誇讚和恭維。不過蘭澈溪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將這種行為視作一種對主辦方的禮貌,直到幾年後,她才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在媽媽和客人的談話中,她敏銳地注意到一個詞,幻能?那是什麼?怎麼聽著跟小說中的異能有些類似,又或者跟電能、熱能類似,是一種能源?
另外一件值得注意的事,便是除了銀髮銀眼、紫發紫眼、藍發藍眼、青發青眼、綠髮綠眼,蘭澈溪又見到了有著金髮金眼的人。
她敏銳地發覺,在這裡,發色和眸色是一種非常重要的區分方式。而除了自己,她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黑髮黑眼的人。
不到二十分鐘,宴會上就已經隱隱呈現除了一片觥籌交錯、衣香鬢影。一個個衣著華麗的先生和女士成群的聚在一起小聲交談、說笑,但即使是這樣看似放鬆的場景,這些人的舉止中都透著一種矜持、優雅。
這就是所謂的上層社會,就像若挽曾自嘲時說的:我感覺我自己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顆名貴的鑽石,或是其他任何一種貴重珠寶,時時都需要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露,以期在以後賣出個好價錢。
光鮮亮麗背後,是隻有圈中人才知道的藏汙納垢。
好在,雖然已經久遠了,但蘭澈溪對這種場面並不陌生,不說前世爸爸還在世時經常帶著她出入這種宴會,言傳身教地教導她如何識人心,就是後來聲名鵲起了,一年中也會有幾次不得不參加的宴會。
這時,幾個身著黑禮服的男女走到了放著樂器的角落,一直關注著那裡的蘭澈溪立刻打起了精神,將全副精神都投入到了接下來的聽覺盛宴中。
小提琴獨有的優美音色緩緩響起,蘭澈溪剛準備閉上眼睛靜靜聆聽,面色就突然僵住了。她猛地抬頭看向那個正演奏著的小提琴手,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蘭澈溪瞪大了眼睛,只覺得一口血堵在嗓子眼,腦袋嗡嗡作響。
界限模糊的音高,她一直引以為傲的樂感,居然並不能從中確定音準。陌生的旋律,平緩而沒有層次感。不管是高音還是低音,都給人一種勉強感。
這還是音色優美,接近人聲,音域廣闊,表現力強的樂器皇后小提琴嗎?蘭澈溪心中在滴血。
可能是演奏者水平太低,蘭澈溪這樣說服自己,然後目光落到那個小提琴手的身上,幾乎是惡狠狠地觀察著他的演奏技巧。最後,她卻失望地發現,以她的眼光,不難看出,那個小提琴手的演奏姿勢、運弓、揉弦、把位、雙手技巧都算得上到位,那麼……問題是出在那把小提琴上了……
還有那糟糕的旋律……
她難以想像,她要做出怎樣鬼斧神匠的曲譜,才能彌補這般糟糕的樂器表現力。
不要認為她自己會製作小提琴就能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蘭澈溪從來都能正確地認知自己,同時正確地認知他人。這個世上比她聰明的人不知凡幾,不可能沒人發現過小提琴的不完美,也不可能沒人想過進行改善,但小提琴表現地仍舊這麼糟糕,只能說這個世上根本沒有雲杉、楓木、烏木之類適合小提琴的木料。
這個世上,從來不缺少人去嘗試,若是那幾種適合的木料存在,沒理由不被人發現。
或許,小提琴是個特例?蘭澈溪不死心地安慰自己。
可惜現實從來不會因為人的意願而發生改變。
聽完一曲,蘭澈溪目光渾噩,有些無力地趴到媽媽的肩膀上。
中提琴音色中的厚實、溫暖而豐滿蕩然無存,作為樂器貴婦的大提琴全然沒了讓曾經的她沉醉其中的迷人風采,樂器之王的鋼琴失去了完美純淨的音色,記憶中天籟般的琴音有了一種讓人心煩的浮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