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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珏、雷遠。雖後世不復以此為業,但家傳之技,不學不可,故雷氏子弟粗曉琴藝,當屬自然。”
“想不到我這是班門弄斧了,”洞簫娘子起身向雷一斂,“不知先生是雷氏後人,多有失敬,還請先生日後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雷某雖粗通其技,然卻不好此道,不似蕭姑娘浸淫之深。姑娘若不嫌棄,雷某到有一物相贈。”雷從裡衣中掏出一本藍色封皮的小冊子,遞給洞簫娘子。
洞簫娘子雙手接過,只見封皮上並無一字,翻開內頁,以隸書寫著:雷氏家傳琴譜。
第一頁照例是引《七絃論考》:
一弦屬土為宮。土星分旺四季。弦最大。用八十一絲。聲沉重而尊。故曰為君。
二絃屬金為商。金星應秋之節。次於宮。弦用七十二絲。能決斷。故曰為臣。
三絃屬木為角。木星應春之節。弦用六十四絲。為之觸地出。故曰為民。居在君臣之下為卑。故三絃下八為此也。
四弦屬火為徵。火星應夏之節。弦用五十四絲。萬物成美。故曰為之事。
五絃屬水為羽。水星應冬之節。弦用四十八絲。聚集清物之相。故曰為之物。
六絃文聲主少宮。文星柔以應剛。乃文王之所加也。
七絃武聲主少商。武星剛以應柔。乃武王之所加也。
再向後翻卻都是琴譜,從尋常的《梅花三弄》《平沙落雁》《廣陵散》《瀟湘水雲》《漁樵問答》《搗衣》《陽關三疊》《流水》《酒狂》,到難見的《風雷引》《秋江夜泊》《石上流泉》《秋夜長》,最後幾頁,竟是失傳已久的上古名篇《列子御風》《莊生夢蝶》《夜雨沉煙》《驚蟄近》《洞簫吟》。
當下洞簫娘子翻著琴譜,素來平心靜氣的她此時竟是手心微微沁汗。
“雷先生,這琴譜我不能要”,洞簫娘子仍是雙手捧著那彷彿千鈞重的小冊子遞與雷,“這譜子太珍惜了,我愧不敢受”。
“姑娘太客氣了,就當是答謝救命之恩吧,姑娘若覺得雷某的命不值這本琴譜貴重,那就不必收”。
洞簫娘子一時沉吟。
“好書當贈有緣人,”雷道,“此書跟著我這種不好音律之人就如同廢紙。”
“這是雷先生家傳之書,若給了我,拿什麼傳與後人呢?”
“我還有奪命箭、青光戟、三味真火,這些都可以傳人,從此雷氏一門以武傳家,不再為習音律所苦。”
“也許,雷先生的後人不知多少代,會再出個好曲藝不尚武的子孫,倒時天涯海角的追回這本書呢”。洞簫娘子此言一出,二人不禁相對莞爾。
雷是長得很普通的人。如果他不是斷石崖的大司寇,如果他不是會一箭奪命的雷,你大概不會多看他一眼。微黑而粗糙的面板,普普通通的眉毛,普普通通的眼睛,普普通通的鼻子和嘴。既談不上俊逸,也和醜陋不沾邊,就如同普普通通的山野漁樵,這樣的人有個好處,就是天生就有隱身術,什麼叫隱身呢,不一定是消弭於無形,也可以是想找你的人找不到,那就隱身了。雷只要穿上一身布衣,拿個斧頭鋤頭或釣鉤,那你想找到他,就是大海撈針。
就是這樣普通的雷,發自內心一笑,看到的人如沐春風。那是早春的初陽,溫煦而不會灼傷。笑著的雷眼神是很溫暖乾燥的,那是三味真火的本意。
只是,沒有人見雷笑過。包括一同風雨多年的斷石崖的大司馬冰、大司徒夜電和大司空風;也包括亦恩亦友的管策。洞簫娘子,是第一個,見到雷笑的人。
先是,洞簫娘子收留雷和管策,併為雷療傷,因為不知其本名,所以二人均呼洞簫娘子為蕭姑娘,雖知其不姓蕭,而洞簫娘子自己對此稱呼並無異義,所以雷也就一直如此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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