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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長生在靈蛇谷見到她的時候,她站在七棵巨大的苦竹旁,何長生問她叫什麼,她說沒有名字,於是數了數身後的竹子有七棵,何長生就對這個新手的小徒弟說,你就叫阿七吧。他帶她回浮生湖,帶她到水月島,她和師姐蕭水仙一起在這個島上長大,後來何長生做了春生門的門主,蕭水仙也做了春生門的雨水使,她便做了驚蟄使。初到春生島,生在南蠻之地,長在冰雪之島的她,第一次見到柳樹,居然樹也可以這樣婀娜,她多喜歡柳樹阿,何長生就說,你現在已經是四季堂的二十四使之一了,也該有個正經名字,不如喜歡柳樹就姓柳,叫柳驚蟄就好。他從不肯為她多費心,於是,她有名字了,從此,她叫柳驚蟄,有時也想,那麼從前是不是應該叫竹七呢?
那時候,巫瑟只是小雪使,那時他叫無色。然而一身黑色披風,寡言少語,在島上多年,柳驚蟄的記憶裡就像沒有這個人,如同現在的小雪使換了無聲,也沒有任何區別的感覺,反正都是沒有言語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有時候,柳驚蟄覺得,冬藏門的這些人到底是不是活生生的人呢,難怪他們耐得住這一份冰天雪地的寂寞。從她和蕭水仙離開以後,水月島上就再沒有女人。這是唯一一個從門主到四使到門眾全是男子的島。然而島上充斥著陰氣。
以前,何長生說,這島上有陰脈,適合修習異術。
大雪紛飛,沒有落到頭頂就化了,這是島上的風火泉,在一個背風的山坳裡,一處冒著股股熱浪的大溫泉,是這寒冷的島上唯一一點暖意。柳驚蟄恨不得整個泡在水裡,整個人都散掉一般的舒服,融化一樣的溫暖。小時候,她就最喜歡泡在這裡,從小,她就怕冷。
大寒使站在岸上等她。
天色漸暗,終於戀戀不捨的從水裡出來,白的刺目的肌膚,溼漉漉的長髮,就這樣無視他的目光,赤裸的站到他面前。大寒使寒影遞過棉布讓她擦乾身子,然後是門主特意給她準備的衣衫,巫瑟說,不喜歡她穿蒼紫色,那顏色,讓她看著顯得破敗。
穿上巫瑟準備給她的衣服,大紅的肚兜,薄博的紗裳,極豔的水紅,若隱若現的質料,低低的露出大半個胸。柳驚蟄笑了笑,自嘲道,活像賣春的妓女。不,還有薄薄的紅水紗做的面紗,他畢竟是懂得若隱若現的美。為她披上厚厚的火狐裘,送她去無妄堂巫瑟的寢館,送到門口,示意她自己進去。大寒使撫過她一縷頭髮,不動聲色的說,“下次,你就是我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她獨自走進燈火通明的殿堂。
巫瑟坐在軟榻上,鋪了白虎皮的軟榻,他穿了一件玄色長衫,白虎皮的大麾扔在一邊的椅子上,屋裡燒著紅泥小火爐,不算冷。柳驚蟄也脫下火狐裘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巫瑟盯著她看,他的灰白色長髮粗糙旺盛的披在身後,獅子一般,臉是堅毅的,眼睛由於修行異術陰氣過重致使瞳仁略泛灰色,面板蒼白,左耳戴了一隻核桃大小的耳環。
“衣服很配,可惜,你今天氣色不好。”巫瑟開口,聲音帶著一種陰柔的寒氣。
“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像商四娘似的”,柳驚蟄隨意地坐到巫瑟邊上,同是門主,對他就沒有對何長生的敬畏。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賤人,”巫瑟咧咧嘴,露出尖利的一雙虎牙,“讓你穿得豔一點,我的門眾看了才有做事的動力。”他的笑,渾似一頭白狼,“這次剿滅七星教,大寒使請纓時就說,若活著歸來,就要你來陪他。”
柳驚蟄倒吸一口涼氣,“他不知道和我一起會害死他麼?”
“怎麼會不知道,但上次大雪使躺了九個月還不是慢慢緩過來了。有人前僕就有人後繼,”巫瑟端起一杯酒送到柳驚蟄嘴邊,“喝了它。”
兩杯酒下肚,柳驚蟄臉上微微有一絲溫氣,眼波流轉,那一種媚態漸漸不自覺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