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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漁夫而已。這個漁夫姓馬,我們就叫他小馬,因為他在這個故事裡並不重要,所以我們不去深究他的家世和名字。
小馬在河邊洗魚,魚是兩寸長的小魚。
小馬的身後不遠處有個籬笆小院,從河邊就能看見院子裡是個四面透風的茅草房,房子裡沒什麼擺設,一幾一榻,兩凳一桌。桌上有攤開的書卷和筆墨紙硯。看來是個落拓書生的寒舍。
細雨黃昏。
茅舍的主人百無聊賴,把燈芯掐滅了一根又點上。
是一個不太看得出年紀的人,自古十歲中進士的神童有,八十仍考不取的耆舊亦有。
所以讀書人的年齡最難斷出。
這個人說二十不顯老邁,說四十亦不覺稚嫩。微黑的面龐分外瘦削,眉骨突起,尖尖的下頜潦倒的長髯,頭戴綸巾,腳蹬儒靴,唯一奇怪的是他穿的不是秀才長衫,而是一件珍珠衫,下系一條蛋青色肥腿薄紗褲。如魚網一般以絲線勾成的長衫,打結的地方都綴著黑色的珍珠,珠色圓潤光澤,每顆都價值不菲,這許多加起來價值連城自不必說,卻說這件衣服古怪,網眼裡透出衣裳主人黝黑光澤的面板,看去竟讓人覺得不似人的肌膚,而更像一條黑鯰魚。
小馬的魚已經洗好了,去頭開膛去腸膽。然後盛在簍子裡拿去給小姜。
小姜一層一層撒鹽醃上。鹽撒得很細緻均勻,鹽粒本身也磨得很細,若是官鹽,必定是又磨過一遍的,一個鹽粒也沒有,全都細的像雪一樣。
屋子不閉戶牖,四面荒草,與河堤融為一體,只要一抬眼,屋子裡的景象就一覽無餘的展現在河邊人的面前。
黃梅時節家家雨,
青草池塘處處蛙。
有約不來過夜半,
閒敲棋子落燈花。
時候還未到梅雨天,才是清明。
蛙叫只有三兩聲,多的是蟲鳴,從驚蟄日春雷動地,百蟲復甦,這遍佈荒草的河堤再沒少過蟲鳴。
時候也未到夜半,才是黃昏。細雨黃昏,小院獨自愁。
網衣人眼中一亮,他等的人來了,已經來了。
一身白衣,雖然神色略有疲憊,仍是掩不住風流儒雅。
白衣人身後跟了兩個眉目如畫的美少年,豔色中自有一股邪氣,輕煙般隱隱現現,勾人心神。女子見之,如何不心動。
就是男人見了,十之###也欲據之為孌童。
“向堂主,久違了。”白衣人道。
“何兄,兩年前你我一戰已決雌雄,雖然尚未廣知堂眾,行易主禮,但向某敗得心服口服,你我早已約定行易主大典前兄弟相稱,行典後,你就是何堂主,我只是寄身山水間的一介散人,從此只有山野魚樵向老兒,再沒有四季堂向堂主。四季堂一向以武服人,而非以德服人,這是三百年前虛生真人立堂之初定的規矩,也是這規矩才免去多少明爭暗鬥中的殺戮和血腥。向某技不如人,甘心讓位,何兄又何必客套。”原來這穿珍珠衫的正是四季堂的堂主向命,上一代堂主向天行的外孫。
因為向命的父親是入贅的倒插門女婿,所以向命跟娘姓。
向命的爹只是一介寒儒,徹頭徹尾的窮書生,只會讀書。卻與向小姐姻緣巧合,情深難解。
老堂主向天行不同意這門婚事。他是江湖上可以威震一方的四季堂的堂主,他的女兒,怎麼能嫁給一個不會武功的酸秀才?!
他是想把堂主之為傳給女婿的,實在無法也要傳給女兒。
向小姐卻在向堂主面前自廢武功。沒人攔得住,她的出手,快如閃電。
只要守著相愛的人,寧願做不會武功的平凡人。現在,她和那不會武功的窮秀才相配了,她要和他浪跡天涯,舍卻自己的地位和家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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