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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聽見嗎，彼得&iddot;阿列克山德羅維奇？&rdo;維斯寧冷得嘴裡發出哼哼的聲音，用手帕揩著眼鏡說。&ldo;他們連夜間也在不停地壓過來！趕得真急呀！我覺得那邊天空稍微亮些‐‐一直在燃燒……&rdo;

&ldo;真是趕得很急，&rdo;別宋諾夫說著，從衛兵身旁走過，踏上覆蓋著白雪的臺階。

參謀長的屋子裡生著火，烤得又熱又悶。屋裡散發出熟羊皮和木頭氣味，不知為什麼還有一種熱麻子油的味兒。寬大的房間裡，窗子都已嚴嚴實實地遮好，蓄電池燈泡放射出耀眼的白光。在燈下地圖旁，靠桌子坐著幾個大概是雅岑柯召集來的各部門負責人。使別宋諾夫感到驚訝的是，他們都穿著短皮襖，戴著皮帽，這樣兒似乎突出地表示他們的神經有點緊張，別宋諾夫不喜歡在自己的司令部裡看到這種情緒。房間裡煙霧騰騰，一團團藍煙在桌子上空浮動著。看來會議已近尾聲。雅岑柯少將身體肥壯，大腦袋在冬天也剃得精光，他的魁梧結實的外貌在所有的人中間顯得很突出。他一見別宋諾夫近來，就用低沉的嗓音發出口令。大家氣力，挺直身子，趕快把菸捲藏起來：他們都知道新司令不抽菸，受不了菸草氣味。

別宋諾夫不同任何人握手，只向大家問了好，然後脫下短皮襖，不大滿意地說：&ldo;請大家不要在這間房裡抽菸。不要燻得人頭昏腦脹。我還希望軍官們走進司令部就把大衣和皮襖脫下來。我相信這樣會方便些……要是不妨礙開會的話，請大家立即履行自己的職責。&rdo;

&ldo;簡直都是火車頭！&rdo;維斯寧搓搓手說，兩條長腿支著的身體搖晃著。&ldo;煙霧騰騰，亂七八糟……&rdo;

&ldo;真拿他們沒辦法，一直抽啊抽啊，這幫鬼傢伙！也許要通通風吧，彼得&iddot;阿列克山德羅維奇？&rdo;雅岑柯在幾個軍官走出去之後低聲說，把他那剃得光光的大腦袋轉向遮得很嚴實的窗子。他自己不抽菸，有著令人稱羨的拖不垮的健康身體。他整天忙於處理司令部裡沒完沒了的事務，對下屬比較寬容，就象父親對待頑皮的孩子那樣，在日常生活中常常原諒他們。

&ldo;現在不必了，&rdo;別宋諾夫阻止了他，用手掌抹抹朝一邊梳的稀疏、花白的頭髮，把頭一擺，說：&ldo;到地圖這邊來吧。我想還是坐下來好。&rdo;

留在屋子裡的人都靠近地圖坐了下來。別宋諾夫把手杖靠在桌邊。大家並不去看那一本正經準備匯報的雅岑柯，也不看做了最新標記的地圖，而是看著別宋諾夫的臉。這張臉帶著病容，乾瘦，雖經過嚴寒的刺激也沒有一絲紅暈。人們不禁將這張臉和維斯寧的長相年輕、紅潤得很好看的面頰加以比較：司令和軍事委員的外表有著驚人的差別。

&ldo;請吧！&rdo;別宋諾夫說。

&ldo;由於禁止使用無線電臺，所以集團軍和所屬各軍之間的聯絡不夠理想。一切情報全靠聯絡軍官提供，司令同志，&rdo;雅岑柯開始說。

別宋諾夫在雅岑柯聰明的小眼睛裡沒有看出後者曾在方面軍軍事委員會的會議上流露過的那種疑慮和驚奇的神色。此刻在這對眼睛裡好象只表現出全神貫注的神情。

雅岑柯正在專心致志地作著安排，要把四個滿員的軍火速從北向南轉移兩百公里。&ldo;兩小時前我們集團軍的情況是這樣的……&rdo;

雅岑柯少將把白晰的大手放在地圖上‐‐又寬又扁的指甲修剪得很整潔。他全身都很整齊，洗得乾乾淨淨，鬍子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