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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目光共同落在蘇孚身上。
蘇孚從太后肩頭起來:「您懷疑我?」
她鼻尖兒紅紅,眼眶紅紅,太后心裡嘆氣。
親生的,怎麼會認不出來?
皇帝被豬油蒙了心!
太后抱了抱她:「怎麼會,你是哀家十月懷胎掉的肉……」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您與皇姐母女情深,自然容易被居心叵測的利用!凝霜已簽字畫押……」
蘇孚打斷他:「好好,皇弟相信讒言,不顧姐弟情分,本宮就與你說道說道。」
「三歲,母后被打入冷宮,咱們吃不飽、是誰去御膳房給你偷吃的?穿不暖、是給冬天將你抱入懷中哄你入睡?」
「五歲,你該上學堂,先貴妃干涉,是誰在盧太傅面前差點下跪,才求他偷偷教你?」
「八歲,你被小太監推進湖裡……」
「九歲,你登基,夜裡睡不著,是誰陪你?是誰幫你擋刀?」
……
「是我!是你阿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麼?」
過往艱辛歷數,太后眼睛也紅了。
她這輩子,對得起孃家,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兒子。
唯獨對不起大女兒。
她將蘇孚緊緊攬入懷中,大罵蘇恂:「恂兒,你還不知錯嗎?」
蘇恂被幽禁在行宮,對外稱病。
太后雷霆手段,不過半日,天翻地覆,徹底洗牌。
要治罪,發現楚惜春不知被誰給救走!
盤問、徹查,找到少年御廚,御廚早已自盡。
蘇孚當然知道楚惜春被誰救走。
異族奸細。
引導太后找到同黨,雖沒抓獲楚惜春,但成功明確她的身份。
異族公主,那她誣陷蘇孚的目的就更加值得深思。
太后知道這一點,徹底對蘇恂失望。
直到酷暑消去,皇帝仍舊纏綿病榻,不能理政。
那日殿前爭持後,溫慕言隱隱猜到個不敢深想的真相——妙陵已經恢復記憶。
既然恢復記憶,憑她的聰慧,自然能猜到他的野心。
就算猜不到,那些折辱,憑她的狠辣,她為何不動手?
她是不是,真傾心自己?
可真傾心,為何還要照舊嫁給溫祈樂?
心裡吊桶,七上八下。溫慕言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回京城後,嘗試求見,蘇孚均避而不見。
妙陵莫測的心思像眉骨上懸著的刀。
迫近的婚期似脖頸周圍逐漸勒緊的繩索。
壓得他喘不過氣。
某天枯坐至天明時,記憶閃回,想起上輩子虛假甜蜜點點滴滴;又想起這輩子,救溫祈樂那趟,蘇孚從湖水裡躍出的後怕。
極端的情緒忽然殆盡。
她活著,心儀他,他們還有機會,已是大幸。
至於其他的,為還未發生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呢?
溫慕言搖頭苦笑,栽得徹徹底底,不留餘地。
八月底,耿達戰功赫赫回京。
洗塵宴沒兩日,時光已騰挪至九月初九。
至陽日,宜祭祀,宜動土,宜婚喪。
妙陵公主大婚,鑼鼓齊鳴,十里紅妝。高頭大馬,溫祈樂去公主府接出蘇孚,喜轎後馬車佇列從街頭排到街尾亦不能完全容納。鞭炮陣陣,紅綢滿地,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溫府僻靜院子,與外界不相容的冷清。
溫慕言問:「舅舅安置好了?」
趙立:「耿將軍現已在別莊。」
溫慕言頷首,趙立欲言又止:「少爺,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