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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帶兵的首領都明白這是獲得軍功的好時機,只要拼盡全力,打的是出其不意之戰,又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可謂天時地利人和盡佔,德昭這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不領。
軍中是個靠資歷和軍功吃飯的地方。賀雲初與別人不同,不論是資歷還是級別,她都不怎麼在乎。只要上面有賀靖壓著,哪怕她身上有再多的軍功,也不會象其他男兒那般有續升的機會,所以軍功於她,除了徒增被人羨慕嫉妒恨的機會多一些,實在是沒什麼用。
只可惜她想示好,德昭不接,那麼……
☆、故布疑兵(四)
在大隊人馬轉而往北疾行了一段之後,賀雲初再度指向一處山坳:&ldo;德將軍,此處是出入此山谷的必經之道,稍後,太子儀仗大軍會向此處潰退,你年長於我等,又通於人情世故,便在此處迎侯皇駕吧。&rdo;
不給德昭任何猶豫的機會,賀雲初直接從隊中將德昭帶來的五十人點出列,留給了德昭。
遠處的喊殺聲已清晰可辯的時候,此時,已經沒有多少可猶豫的機會了。
這裡,與陸煦設伏的山口完全不同方向,皇仗儀軍怎能到了此處而那一小股人馬卻又會往那山坳間追去?德昭本想再問問,奈何雲初丟下這幾句話和三十多人給他,根本就不想再與他商議什麼,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跑了。
德昭一頭霧水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怎麼也想不通她如此分散地排兵究竟是想怎麼個打法。
東路,也是那道塵頭繼續往前奔來的位置。
山谷中的廝殺聲依舊在此起彼伏,但並不怎麼兇猛,象是邊走邊打,遊戲練兵似的。
不知是雙方人馬的力量均衡還是雙方皆處於疲態,這種聲勢,頗似雙方膠著卻又一時難分勝負的戰鬥。
賀雲初帶著隊伍前後繞了一圈,也就看明白了。這兩支打法極其曖昧的軍隊,其實還真不似在沙場上那般你死我活的拼殺。倒象一支龐大的羊群裡進了幾匹狼,羊群圍住了狐狼,卻又拿這狐狼無計可施,只能不遠不近地圍著,讓它傷不了羊群,也跑不出去。於是被羊群困住的狐狼便且唬且吼地左沖右撞。
只有站在圈外的獵狗才看的清楚,這支羊群的移動其實是被這一支為數不多的狐狼們在左右著方向的。
穿插於皇仗儀軍中做亂的人,是月氏的輕騎。哪怕是如此喧囂混亂的戰場,他們偽裝成沙匪的行裝已無懈可擊,但他們長居於曠野的心性和馭馬術的精純,是軍營中按章程條例訓練出來的男兒所沒有的狂放不羈。
他們噬殺,卻不失條理秩序,貪婪卻拘於組織。這種軍事素養,又怎是一幫由財而聚的沙匪所操守的紀律。
看明白了這點,雲初便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壩柳,才是他們最終想要去搏命的戰場。
雲初向來不熱衷於忠君愛國這種事,只是但她自小生長於西線,所有的付出只是為了捍衛滋生自己生命的土地和族民。倘若壩柳破,西線萬戶千家都將覆於洪流,比起國,家似乎更重要一些。
披金掛彩的車馬,粉飾雕妝的衛騎,在窄窄的山谷裡橫衝直撞。眼前是親人的安危,身後是族人的安危,哪一方都不容她在此時為自己的安危計。
佈置好所有的人馬之後,消失了幾乎一整天的小武回來了。他似乎沒跟賀雲初說什麼,只是遠遠地跟她頜首點了點頭。
小武回來的時候還帶來了幾個人。這幾個人跟任何人不熟悉,完全是生面孔,但賀雲初並沒有過問,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幾個人的存在一樣。
幾個新人不待主將的吩咐,自覺排入作戰佇列,神情肅穆,地盯著前方,主將賀雲初的一舉一動。
終於,她向上舉起了一隻手,做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