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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裡安靜了許久。

方小松借著窗外一點微弱的光，看到凌雲眼裡的笑意，他有些惱怒得把手從凌雲脖子上拿下來，用氣聲平靜說道，「嚇了一跳。」

凌雲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

方小松伸手在凌雲的腿上洩憤似的掐了一下，凌雲抖了許久甚至洩出一些噗呲聲，安靜下來後聲音還是帶著笑意，湊在方小松耳邊說，「我也有些害怕，還好你抱住了我。」

方小松看著凌雲憋笑後有些濕潤的眼睛，裡面還帶著笑意，胡亂的推了推被子，輕輕哼了一聲。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

「嚇死我了，媽的，太刺激了。」張浩傑呼了一口氣，心有餘悸道，「沒什麼比宿管更嚇人了，餘多多，接著說。」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真他媽的嚇人。」

「我都撞到頭了！嚇死了！」

餘多多自己也被嚇到了，緩了一下接著說道，「門被敲響後，我唐哥哥本來是要去開門的，我表哥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拉著我唐哥哥往後退了幾步趴了下來。」

餘多多把腦袋歪出床鋪，用很低的聲音說，「他從門縫外看到了一節灰黑色的褲管，再往下看去，那褲管離地還有兩公分的高度，直直的垂著，沒見鞋，也沒見腳。」

四周響起了一陣抽氣聲。

「媽呀，太滲人了吧。」

「餘多多，這是真的啊？」

餘多多一派神秘兮兮道，「自然是真的，我表哥和我說的，那之後我表哥燒了好幾日不肯退，最後還是請了神婆才好的。我自己也有親身經歷的，就不給你們說了，怕你們睡不著。」

張浩傑躺回到床上，唸叨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南無啊彌陀佛」

「是有些嚇人。」

「我覺得我背上好涼。」

一片唏噓聲中，方小松拉了拉凌雲的衣服說道，「這麼晚了，上去也挺麻煩的，和我睡吧。」

凌雲沉默了一會，彎著嘴說道，「正好我也有點害怕，一起睡好了。」

方小松拉著凌雲躺下，窸窸窣窣把褲子脫了，在把被子蓋好，一米二的單人床睡兩個男生還是有些擠，兩個人側著睡也能碰到對方。

方小松輕聲問道，「你也信是真的？」

凌雲緊緊貼著後面的牆壁，「不信。」

「那你怕什麼？」

「不信，但是還是害怕。」

方小松往被子裡縮了縮，悶悶的應了聲，「哦。」

凌雲看著往被子裡縮的方小松，伸手拍了拍方小松身上的被子，表示安慰，「左耳拉拉，右耳拉拉，嚇到狗狗身上去。」

方小松縮在被子裡也擋不住他的惱怒，「閉嘴！哄小孩啊！」

凌雲笑道，「是啊！怕鬼的小孩。」

方小松伸腿踢了凌雲一腳，罵了句，「滾你丫的，睡覺！」

又恨恨往凌雲身邊湊了湊，閉上了眼。

凌雲好笑的看著不過十公分的距離的頭頂，微微動了一下，把自己的下巴輕輕的挨在髮絲上，聞著方小松髮絲上清淡的香味，閉上了眼。

凌雲一夜無眠，旁邊的人總是動來動去，一點也不安分，這麼小一張床，只要屈一點腿就能碰到對方的身體。

更別說旁邊的人睡覺不愛穿褲子。

他頂著黑眼圈起床的時候，旁邊的人睡得還很熟，他越過方小松把腿伸出去的時候，另一隻腿正好蹭到了某個部位。

圓柱體。

凌雲暗罵一聲，正想把那隻腿跟出來，底下的人哼哼兩聲，無意識的蹭了蹭他的腿。

他猛地轉頭看向方小松，看到那人還是睡得很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