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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魏瀾心情沒先前那麼糟糕了,鹹慶膽子逐漸肥大,「蘇嬤嬤教訓的是,最近太安逸,我也太大意,連點警惕心都不剩,這麼簡單個調虎離山都沒看出來……都對不起您當年手把手教我,您說說,我都替您不好意思……」
魏瀾懨懨地看著他,神色冰冷。他慢條斯理地抽出被寧惋心攥著的手,相當不耐地抽出手帕,擦乾淨糊了一層豆沙餅油的手。
「那邊撐窗的叉竿,取過來。」
鹹慶不明所以,還是照做,「您覺著冷了?關窗就得了唄,要這勞什子作甚?」
魏瀾接過叉竿,在手裡掂了掂,覺得用這個揍他差強人意,但是聊勝於無。
他抬眸看向仍在狀況外的鹹慶,「過來,你今天敢叫一聲,雜家當真剁了你。」
鹹慶一個激靈,嚥了咽口水,再不敢廢話了。
「誰給她拿的餅子?」魏瀾瞧著寧晩心的吃相鄙夷且糟心,「雜家真懷疑,你當真是世族教養出來的女孩兒家?倒像是餓死鬼投胎的,真給你們世家貴族長臉。」
寧晩心對他的嘲諷不痛不癢,魏瀾猶自不痛快,耷拉著眼皮陰測測地數落鹹慶:「這種事還需要雜家提醒,什麼時辰了?酉時了,給她吃這麼油的東西,睡不下你們哄?伺候人伺候這麼多年伺候到狗肚子裡去了,讓你們看顧她,你們就一昧躲懶,只知道慣著她,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不知道?」
鹹慶是他這些遷怒左耳進右耳出,心道他們也不是不能哄,那不是師娘不給哄麼。
「回頭跟小廚房說一聲,停灶之前備點清甜的藕粉和牛乳糕,姑娘再鬧就給吃這些。」
「……」鹹慶腹誹,誰有您老能慣著她呀。
想是這麼想,鹹慶為了自保,還是面不改色一一應下。
「還有件事……」鹹慶看了把豆沙餅一撕為二,正在扣裡面豆沙餡的寧晩心一眼,再偷偷瞄一眼師父手裡蠢蠢欲動要揍他的棍子,硬著頭皮湊過去,附在魏瀾耳邊,這般那般地說了。
給常平宮小花園剪枝的小內監聽了牆角過來跟他學話的時候,鹹慶都一時無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真是很好奇,常平宮那位安昭儀是怎麼在燕王府平安無事活到這天的。
魏瀾聞言非但不怒,反而斂眸譏諷一笑,「她倒是敢想,還真以為靠著陛下那點恩寵,自己就能踩著皇后飛上枝頭變鳳凰?」
皇后薛氏是正兒八經的公府嫡長女,自幼拘在宮裡教養的,要不是當年燕王使了手段,晉國公能不能把女兒嫁給燕王還兩說。
更別提晉國公府為燕王登寶籌謀算計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陛下又有多少命脈被晉國公掐在手裡。
「由著她春風得意吧。東西是好東西,可惜了,是寵愛還是催命符,誰說的準呢。」
貢納沉水香,皇后的鳳儀宮分三成,常平宮獨獨安昭儀那裡分到三成,別的宮共分四成……
魏瀾抿一口茶,緩緩笑了。
活靶子立在那裡,皇后,敬妃,惠妃,莊嬪……希望這位昭儀娘娘,會喜歡自己送的這份禮物,能堅持得久一些。
第5章 落池 魏瀾盯著寧晚心的裙擺,不知在想……
飛簷上蹲坐的小獸肅穆莊嚴,口中緩緩吐出一滴晶瑩的雨珠。
兩個宮女收了傘,一前一後停在廊下。
一個提著襖裙的裙擺,來回看著自己沾濕的裙角和淺色的繡鞋,低聲抱怨道:「今歲也不知犯了哪路神仙,恁地春日裡這般多雨水……」
「這話可不敢說。」另一宮女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才鬆了口氣。
新皇並非順位登基,太多人為此死傷,絕非順應天道之行,更加忌諱這些天命鬼神之言。這話教人聽見,哪怕不是她開口道出,也少不得一頓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