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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她是半分不敢走神,專心專意學畫。
人多了,韋先生並不當場講評,只讓畫完交上去便可走人。
韋先生巡視時,在她畫紙上點了三下,莒繡便放緩了速度,一點一點描那底下的葉,拖到最後。
早過了平日下學時辰,門口兩個丫頭不時往裡看,韋先生仰臉,對她們道:「還要等會,你倆先去一個領飯。」
兩丫鬟對視一眼,齊聲答是。
去了一個,留下一個繼續盯著,算不得失職。
莒繡又耐心捱了一會才拿著畫上前,先恭恭敬敬道:「學生愚鈍,耽誤先生……」
韋鴻停接過畫,道:「無事,你上前些,看清楚這裡。」
「是。」
莒繡便又走了一步。
外頭那丫鬟只看到師生兩個,一個對著畫上指點,一個唯唯諾諾點頭應是。
聲漸漸小了些,丫頭知道這是訓多了,先生特地給學生留臉,便沒往心裡去。
裡邊韋鴻停指著花蕊,說的卻是:「先中后里再外,其它都不錯,獨這一朵散了型。那畫要回來了,在這下邊,一會你拿回去,最好是銷毀掉。」
莒繡忙點頭。
韋先生指到花瓣,又道:「沾色一定留意深淺轉化,方有重瓣之意。銀錢要回來了,有些東西他當了,這個眼下……」
莒繡忙道:「先生說的是,多謝先生。」
韋鴻停剛要將東西連畫一齊交給她,就聽她突兀地問:「先生可見過金色的牡丹?」
韋鴻停一愣,再是一笑,道:「自然是有的。」
莒繡方才著急魯莽,這才脫口而出,回了神要好好想想說詞,又被先生這笑臊得臉紅耳赤,只好胡亂道:「大太太誇雲姑娘的簪花好看,我也是這樣想的,就好奇是否真有這樣的花。先生,是我孤陋寡聞了。」
韋鴻停眨眼,收了笑意,點頭道:「無事,回去多加練習。」
「是。」
莒繡垂首,雙手抬高,恭敬接過他遞來的畫紙,捧回自己案上。
她一往下走,韋先生快速拿了案上幾樣畫軸往門口走去。
有他遮擋,莒繡順利地將畫紙下的東西都收拾進了書袋,再從從容容收拾其它東西,面色如常走出來。
領飯的丫鬟已回來,莒繡朝她們行了半禮,客客氣氣道:「是我耽擱了,抱歉。」
兩丫頭笑笑,方才留下的那位道:「無礙,姑娘早些回去吧。」
莒繡急著回去,韋鴻停這邊卻慢悠悠地邊走邊思索。
甬道清靜,只偶爾聽得見高高的院牆裡有奴僕走動說話聲。
韋鴻停正好趁這功夫整理方才那姑娘說的後兩句。
簪花?那回他誤會她有愛慕之意,就是見她平常偶有欲言又止之意,當日又特地打扮了一番來學裡。鵝黃色的裙衫,挺適合她的,在往日的沉穩上添了份妙齡女子的柔美。平日她總是素素淨淨的,那日卻戴了一對金簪花,想來是為赴宴做的準備,他卻腦子一軸,誤以為她是特地為訴衷情而裝扮,差點鬧出笑話。
韋鴻停自嘲笑笑,又聯想到她第二句,這姑娘可不是個愛說閒話的性子,她特地說起大夫人和雲堇書,必然有目的。
對了,那簪花就是牡丹花樣,本是她的,怎麼又成了雲堇書的?
韋鴻停想通了關節,又是一笑。
他對學生無偏愛,誰畫得好誇誰。這雲堇書也不像是個蠢的,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不過想想她那出身和如今的處境,倒也勉強說得過去。而大夫人一向厭惡他,這是要將個三隻手賴給他,噁心人?怪不得張莒繡要這樣焦急地東拉西扯提醒自己。
這孩子,果然不錯!
那邊莒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