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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將昨夜屋外的插曲放在心上,正如誰也沒有想到,打碎一個東西,居然真的會出人命。
時故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
這個客棧雖然破,但其實面積很大,前庭到後堂的距離算不得近,能將喧鬧聲傳到這裡,想必是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但這同我又有什麼幹係?
時故這樣想著,一如既往地等到了飯點才推門出去。
一到前庭,他就發現眾人的神色不太對勁。
一個人躺在大堂的最中央,白布蓋住了他的整個身體,只有一隻僵硬的手垂在外面。
時故知道,白布蓋著,是死了的意思。
算帳先生與店小二彷彿看不見地上的異樣,依舊忙碌,見他出來,店小二甚至還笑著同他道了句早安。
時故:「……」
是挺早的,但是不太丨安。
眾人並沒有對於他現在才起做出什麼表示,也或許是他們已經沒有精力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見時故過來,岑羽還特意同他解釋了一句。
「是昨晚打碎東西的童子。」
岑羽說這話時聲音很低,時故看見他面色微微發白,豆大的汗珠自額角滑下,一路滑落到下巴。
童子?
時故眼裡露出疑惑。
岑羽搖搖頭:「你自己看看吧。」
他說完,輕輕掀開了白布。
白布之下,一個人靜靜躺在那裡,圓目大睜,眼窩深陷,眼球萎縮,無數蛛網自他七竅之中長出,大張的嘴中看不見舌頭,全都被蛛網吸食殆盡。
時故從來沒見過如此奇景,下意識退了一步。
「這……」
這個童子他記得,是童子中比較活潑的一個,也是修為較高的一個。
滄雲宗不比其餘宗門,在滄雲宗,童子的地位是高於外門弟子的,有的童子,例如掌門膝下與太上長老膝下童子,連內門弟子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在滄雲宗外門弟子雖入門容易,但未經允許並不能擅自進入內峰,因此說得好聽點是滄雲宗弟子,說得難聽一些,不過是一幫編外人員,一切修煉全靠自學。
而童子不同,童子大都服侍於長老或天才弟子手下,耳濡目染,無論是眼界見識還是能接觸到的心法秘籍,比之外門弟子都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沒記錯的話,這位童子的修為處於練氣圓滿,與在座幾個剛剛進入築基境界尚不穩固的內門弟子比,實力也差不了多少。
可依舊死得這般悄無聲息。
「和他同住的還有兩個童子,昨天一夜卻都沒察覺到任何異常,等早上醒來以後,他就已經……」
岑羽長吐了一口氣,聲音帶有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他是被蛛網抽乾了所有的精血和靈力而死。」
聞言,時故仔細看了看地上的童子,發現他露出來的面板是皺皺巴巴的,像是被吸乾了水分。
「一發現不對,我們就立刻去尋了小二和算帳先生,想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線索,卻發現原來他們都是被妖物操控的。」
岑羽繼續道,手指指向不斷忙碌的店小二,「你看他的四肢。」
時故這才發現,那店小二四肢的每一個關節都有一個極小極小的黑點,黑點中細到微不可察的蛛絲舒展開來,讓時故想到了之前在玄江谷外小鎮上見過的皮影戲。
清原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聞言立刻補充道:「不僅如此,這裡還被佈下了陣法,許進不許出,一出門就會陷入迷陣,不管怎麼走,最後都會回到這個客棧中。」
壞訊息一個接著一個,岑羽拍了下桌子:「我們到底是進了個什麼鬼地方?」
時故聽出了他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