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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父親的聲音透過記憶迴盪在耳邊:“柯家的苗夫人今日傳來話,只說柯家安大爺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只等爹的那件事成了,便會與你一起隨爹退守至青州邊境。秋兒,爹最後問你一次,安大爺身邊已經有了一位夫人,雖然苗夫人說那位只是姨娘的名分,可終究還是未成婚前有了房中人。爹雖然希望你將來的夫君願意記入韋家族譜,隨爹一同遠遷,那樣韋家方不會有絕後之虞,可事關秋兒的終身,如果你不願意,爹再為你另覓佳婿便是。”
她聽父親提起“安大爺”三字,腦中立時浮現出柯家大老爺壽宴當晚,前來向父親問好敬酒的那名年輕男子。
猶記當晚,她在觥籌交錯的喧鬧之中抬起頭來,看到他與父親碰杯,灑脫地一飲而盡,她整個兒便定在了那一瞬間。
險些便以為自己身置夢中,險些便以為是前世的糾纏沒完沒了,延續至今生,只為向她追討她所欠下的債。
為何,竟然是他?
前世之時,他在昏暗的壁燈下抱緊她的身軀,一手溫柔地撫過她的髮絲,在她耳邊低淺地道出最為殘酷的話語:“我不能答應你什麼,因為我答應她在先。”還是那樣溫柔的聲音,猶如甜蜜的呢喃,卻極盡無情地擊碎了她的心。
“這麼說來,你已經選擇好了?”她推開他,雙目通紅,聲音嘶啞,“既然你只要她,為何又來招惹我!”
他笑得譏誚:“求你明白何謂男歡女愛、逢場作戲,不要一副我欠你許多的樣子,一切不過是你情我願。”
冰涼徹骨的絕望痛擊在她心間,令她撕心裂肺般的痛不欲生。
你分明承諾了一定會給予我想要的,既然你做不到,我也不會讓她得到。
下意識的驅使,她一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地刺進他的腹中—— 血腥的紅潮洶湧而至。她就那樣失神地立在原地許久許久,方於悽絕中跪倒下來,拿起地上染著他的血的水果刀劃破了手腕—— 漸次陷入昏迷之時,她胸臆間的痛與恨仍舊連綿不息,曾那樣渴望自己不要再醒來、不要再記得。
直至重新醒轉過來,發現自己已然再世為人。
所有一切都是新,只有她的靈魂,仍舊揹負著舊有的包袱。
重獲新生了五年之餘,已然徹底適應了陌生的年代和身份,以為自己就此與前世再無牽扯,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過往的陰影,以為早已忘記。
可在華光十色的燈籠光影之下,為何他的臉龐竟然熟悉如斯,那樣硬生生撞進了她以為失落了的記憶之中,讓她在這一剎那知曉,她仍舊是無法放下。
柯家大爺柯弘安,他與他何其相似。
眼角眉梢,音容笑貌,連一垂眸一轉首都帶著幾近相同的神韻。
她茫茫然凝視了他良久,只是他目不斜視,絲毫沒有看她一眼的意思,自顧地與父親你一言我一語,融洽而投契。
仔細地看清,其實也並不是十足的相似,前世的他眼光總是遊離而閃爍,而今生的他只覺篤定而深沉。他們的面相,亦有著各自的差別。可不知為何,遠遠地看到他,就覺得他是他,那樣的莫名而沒有道理,連她亦覺得荒唐。
以至於父親問及自己的意願,她方會幽幽地回答:“如果他願意跟隨我們離家遠遷,那女兒願意下嫁,至於他的夫人……女兒自有盤算,沒有人可以傷害女兒。”
韋將軍深深地注視著女兒,道:“秋兒,此次當真是委屈你了。我和安大爺……曾不止一次碰面,他願意答應我,也是因為對我有所求。若他膽敢虧待你,我也絕不會讓他如願。”
然而男人的承諾往往不堪一擊。
成親禮上容氏咄咄逼人,非要分清先後大小。她心知苗夫人必有後著,倘若由著容氏糾纏下去恐怕後患無窮,何不先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