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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約好了今晚吃飯,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接,後來電話接通了,所以,我聽到了。」
「……」
李時安回想起在飯桌上最後響起的那個手機鈴聲,當時沒注意,或許那時候被酒氣和怒氣沖昏了頭腦,他錯按成了接聽鍵!
啊,李時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頭又開始痛了。
他有想過江閔遲早有一天會知道,但要在他解約之後,在風和日麗的那一天,他心平氣和地把真相告訴江閔,到時候江閔一定會把他擁入懷裡,對他說他的時安可真好呀,這輩子都離不開了,然後他們便開始你儂我儂……
而不是現在,透過他像瘋子一樣的聲嘶力竭把真相砸到江閔面前,這實在是……太狼狽了。
李時安往後靠在沙發上,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洩了氣似的說道:「江閔,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
江閔沉默著不說話,卻也不走。他就坐在李時安的身邊,靜靜注視著他。
半響,江閔開口了。聲音平淡,但仔細一聽,卻能隱隱感受到聲音裡有剋制不住的顫抖。
「時安,四年前我躲在角落裡,是你找到的我,那時我趕你走,你真的走了,可是我卻後悔了,後悔得想死。」
李時安呼吸一滯,接著他就感覺到他的唇上傳來一股溫熱,江閔吻住了他。
說是吻也不確切,其實更像是觸碰,江閔的嘴唇一遍又一遍輕輕觸控,像是要給予他安慰。
然後,他聽到江閔說——
「現在我走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想讓你後悔。」
「所以哥哥,我不會走。」
隨即他感受到他的臉上落下一滴冰涼,落在他滾燙的臉上,冰得他心驚。
那是江閔的淚水。
李時安移開遮住眼睛的手臂,睜開眼睛便對上了江閔近在咫尺且蓄滿淚水的眼睛。
這樣好看的一雙眼睛,怎麼能用來哭呢?
李時安撫上他的臉頰,替他輕輕擦掉淚痕,無可奈何道:「傻子,你哭什麼?」
江閔一把把時安按在懷裡,頭埋在他的頸窩處。
「時安,對不起,對不起……」他的時安,因為他被騙了四年,而他卻像個傻子一樣什麼也不知道。要不是因為那一通電話,或許,時安永遠不會告訴他。
天知道當他聽到時安在電話那頭的嘶吼聲時,整顆心都提起來了,恨不得馬上飛奔到他的身邊給他安慰。
可當他一路驅車趕到時,卻被保安攔住了。他沒有辦法,只好轉了一堆錢給對方,才得以放行,只是車卻被留在了外面。
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開始狂奔,幸好,在跑了幾百米之後看到了熟悉的車輛。
李時安聽江閔三言兩語說完他來找他的過程,心裡酸酸甜甜的同時又忍不住好奇,於是他問道:「那兒的保安可不好賄賂,你給了多少錢?」
江閔小聲說了個數。
李時安咂舌,罵道:「人傻錢多。」
江閔回道:「你不也是。」
李時安一愣,旋即想到江閔是在說他因為他賄賂媒體那件事,然後嘴角一彎,笑了。
好吧,都是傻子。
李時安安靜地捏著江閔的後頸,想讓對方放鬆,同時,也讓自己放鬆。
半響,他才開口說道:「江閔,我今天真的很累。」
江閔用力圈緊了李時安:「我知道。」
「早上還滿心歡喜參加自己的新劇發布會,下午卻因為邱賢愷那些破事而筋疲力盡。」
「這些瑣事我以前都是對你說的,後來你走了,我就不說了,全都一個人憋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