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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澄楓鳳眸頓眯起。
他知曉孟長洲對長公主有情,原已是板上釘釘的準駙馬突然被兩國和親事宜下了頭,那位小公子定然不情願,往宮中給長公主遞物件,其實勉強能說得過去。
可倘若他給長公主送的是表明心意的信箋,那自然可以理解,或者送些討女兒家歡心的胭脂首飾也能說得通,但偏偏依照這名太監的說法,他送了塊小木板。
一塊木板有甚麼值得送的?
還是說,某件值得送的物什,形如木板?
聞澄楓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通關文牒。
他再度傳召永定伯家的小公子進宮,依舊見著人就拔劍架在了對方肩膀,詢問通關文牒的事。
孟長洲起先嘴巴還挺牢,擔心長公主被魏太子找到之後遭殃,堅持搖頭否認。可當聞澄楓拿永定伯全族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做威脅,孟長洲到底還是沒太硬的骨氣,一五一十把什麼都招了。
說完後生怕聞澄楓不信,還把當初長公主隨信帶給他的步搖也獻了出來。
至於那封虞清梧央求他幫忙造假通關文牒的書信,早在兩年前孟長洲看過後便銷毀了,如今只剩下這支雙鳳銜珠金翅步搖,足以證明一切。
聞澄楓獨坐在空蕩大殿中,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嗓音乾澀,低低笑得牽強:「原來是這樣……」
想起孟長洲述說書信內容時,提及內裡再三強調偽造的通關文牒所寫假名字,必須按照長公主提供的那個來。
聞澄楓此時神經無比敏感,很難不生疑。
他又讓瑤華宮的宮人們把長公主在更早之前的行事點滴也寫下來,報給他。時間,便從自己第一次與長公主打照面,罰跪瑤華宮門前那日開始。
典當首飾……購買地契……租賃房屋……
相同的字眼反覆出現,刺痛聞澄楓雙眼。
他終於在這一刻徹底明白,長公主早就做過謀劃,早就想逃。
更諷刺的是,所有這些事都發生在他從掖庭搬來瑤華宮後,再聯想到長公主初初見他時,忍不住退縮的腳步和倉皇閃躲的慌亂神情,那些無處遁形的害怕……
聞澄楓縱使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得出結論。
長公主一直想逃。
想逃離他。
否則,又怎麼解釋,以虞清梧的聰明才智,在猜到北魏提出和親條件是聞澄楓的緩兵之計後,依舊一把火燒了瑤華宮,利用假死這般決絕的方式離開。
呵,假若單純只是不滿婚約,當初狗皇帝下聖旨賜婚孟長洲時,怎麼不見她跑。
……她只是想遠離他。
聞澄楓揮袖掀了手邊燭臺,殿內一通噼裡啪啦聲響。
魏太子又魔怔了,不,這回是瘋了。
魏帝猝然駕崩,太子爺非但不著急回顥京守孝靈前,繼承皇位,反而連夜出城去了西南。
天氣入了冬,晚風颼颼冰涼。虞清梧在木桶注滿熱水,泡了澡後便躺上床榻,窩在棉被當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她在小鎮上的住處與茶肆後門對前門,每天傍晚打烊,走兩步就能回到家中,清早亦可睡到開門時辰才起身。
要放到現代社會,換誰不得感慨羨慕一句:錢多事少離家近。
而自從離了臨安越宮,許是少了深宮高牆內的規矩束縛,又許是不再需要絞盡腦汁維持原主人設。虞清梧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好,眼睛剛閉闔,幾乎瞬間進入夢鄉,呼吸平緩。
她本就愛這般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叩叩——叩叩叩——」
這夜,睡到一半突然聽見敲門聲,虞清梧被吵醒,披上斗篷推開了屋門。
琴月打著哈欠站在門外,臉上睏倦之意深濃,可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