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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陳泊橋身上的古龍水密不透風地將他的資訊素氣味遮了起來。
與章決握手後,陳泊橋又如同無事發生一般,仍然與祝小姐保持著距離,向她介紹:“這是章決。”
祝小姐面上微露不解之色,不過沒多問,微笑著向章決點了點頭。
“——泊橋。”
祝宏儒被夫人牽著,從不遠處走過來,熱情洋溢道:“在和老同學敘舊?”走近了些,他又道:“下午我還問起小決,當年上學時候和你關係怎麼樣。”
章決感到陳泊橋在看自己,小心地抬起眼,與他目光相接。
陳泊橋眼裡帶著很淡的笑意,貌若隨意地順著祝宏儒的話,問章決:“是麼,你怎麼說的?”
章決想到母親說的“不熟”,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只好有點呆地看著陳泊橋,說了一個“我”字,頓了頓,沒說下去。
陳泊橋沒追問,看他幾秒,好像也走了走神,回過神來,似乎想說什麼,被祝宏儒打斷了。
“噯,小決說話也太保守了,”祝宏儒沒讓章決陷入尷尬的境地,流暢地插話道,“只告訴我們是同學,別的什麼都不肯透露。”
他話音未落,一位在現場的媒體人員走過來,禮貌地問陳泊橋和祝宏儒,能不能拍一張合照,供新聞稿使用。
陳泊橋大方地點了頭,忽然看向章決,道:“不如一起拍吧。同學。”
祝宏儒愣了一下,隨即反應很快地笑著拉著夫人和女兒,招呼與章決一起,分別站在陳泊橋左右兩側,問:“這樣如何?”
媒體人員把位置讓給了攝影師,攝影師拿著相機,試了試片,又向不遠處的助手招招手,比了個手勢。
“彩燈亮度不夠。”攝影師對祝宏儒解釋,“得拿塊反光板。”
搬反光板和除錯角度需要時間,祝宏儒和他太太低聲和陳泊橋聊起天來。
章決站在陳泊橋身邊,很有些緊張。他父親的身份特殊,此時不便與陳泊橋合照,和母親挽著手,站在不遠處看。草坪上的彩燈遠遠近近閃著,章決看不清父母的表情,想低頭讓眼睛稍作休息,手背突然被碰了一下。
他微微側過頭,垂眼看了看,陳泊橋像不留神似地,又碰了他一下。
章決把臉轉正了,抿了抿唇,面頰不可抗地有些發熱。
助理放好了反光板,看了著他們,與攝影師簡短地交談了兩句,走向章決,問他:“先生,您的頭髮能不能……”說著便伸出手,想碰章決的頭髮。
章決剛要避開,正在和祝宏儒說話的陳泊橋突然停了下來,抬起手替章決擋了一下,把攝影助理攔住了。章決轉頭去看,陳泊橋臉上沒什麼表情,牢牢扣著對方的手臂,又立刻鬆開了。
他對工作人員說:“不用了。”
“就這麼拍,”陳泊橋的面色稍稍緩下來些,溫和地向對方笑了笑,“謝謝。”
但那名助理像是嚇了一跳,低聲對章決道了歉,退回了攝影師身邊。
氣氛變得有些怪異,但延續得並不久。
攝影師很快把照片拍好了,募捐拍賣即將開始,章決走回父母身邊,一起去了他們的座位。
祝太太社交甚廣,在場的人多是各界名流,捐出來拍賣的東西本身價值也都不低。
陳泊橋捐了一套賽佛爾窯出產的古董瓷器,拍賣場面極為熱烈,賓客們舉出全場最高的價格,超出第二高的捐贈品一倍有餘。
章決不是沒動想拍的心思,但陳泊橋在場,他不好意思,隨即把剛萌芽的念頭掐斷了。
三錘定音,北美某位商人將瓷器收入囊中。祝太太開玩笑,要陳泊橋上臺說話,陳泊橋沒有推拒,笑著上去了。他接過祝太太給他的寫著對方姓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