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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半的時候,從十里鋪前這條路的東頭,馳來一輛單套高篷馬車,車前兩匹馬,雪白,馬上兩個白淨臉中年漢子,穿的都是雪白狐裘,氣概、闊綽,不亞於剛才那兩個大漢,所不同的是剛才那兩個大漢粗礦豪邁,帶點很濃的江湖通俗氣息,這兩匹白馬上的兩位,則不知來自哪個大戶人家,文文靜靜的,可是這份文靜之中,含有一種超人,且如嶽峙一般的鎮定。
兩匹白馬配銀鐙銀鞍,鞍邊掛著一個細巧的革囊。
兩人兩騎後的那輛單套高篷馬車,車把式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兒,一張雞皮老臉,眉毛鬍子都白了,頭上扣頂三塊瓦看不見頭髮。相信頭髮也是白的。
兩匹馬前導,馬車在後頭緊跟著,當車馬經過十里鋪門口的時候,老車把式突然控造停了下來,把鞭往車旁一插,自言自語地道:“酒沒了,饞得喉嚨冒火,我去打一葫蘆酒去,路上好喝喝,要不然我挨不過—里路了。”
說著往身後一摸,提起一個大紅葫蘆來。就要下地。
這時候,車篷裡傳出了清朗話聲:“敖老,外邊兒有歇腳的地兒麼?”
老車把式扭頭望向車篷,道“怎麼?您醒了,已到十里鋪了。”
牢籠裡那清朗聲道:“那索性把車往邊兒上靠靠,我也下車歇歇會。”
老車把式應了一聲道:“您下車吧,可別坐久了,咱們還得趕路,這種天地路不好走,平常日子一口氣數十里,如今只能走七里路就算不錯了。”
說著,他把葫蘆往座位上一放,順手掀開了車篷。
車篷掀處,從車裡鑽出個人來,這個人一出來,陰沉黑暗的無為之一亮。
那是位年輕人,一位年輕的公子哥兒,一身雪白的狐裘,白裡透紅的一張臉,彎彎的兩道眉,一雙鳳眼,白的白,黑的黑,水汪汪的,比那雕觀音像的小夥子那雙眼還分明。
那鼻子,小巧而玲瓏,那張嘴。鮮紅鮮紅的,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臉蛋兒嫩得能擰出水來。
這一位公子哥兒,打著燈籠也找不出幾個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材略嫌矮小了一些。
俊公子哥兒剛下了車,一雙乾淨的皮靴沾上了泥,他皺了皺眉道:“這種天地,真討厭。”
東看看,西看看,想找塊好地兒下腳,可是哪有好地兒呢。
俊公子哥兒一下車,兩匹白馬上的那兩個中年白裘漢子也下了馬,順手解下那個細長的革囊走過來。
車轅上那老車把式一揚手中紅葫蘆,開了口:“那我就不進去了,我待在外頭看車看馬,你兩個待會兒給我帶一葫蘆酒出來就行了,說完一頓又說道:”接住了!“手一鬆,葫蘆脫手飛了出來。
左邊那中年白裘漢子揚手接住紅葫蘆。
俊美公子哥兒在前,兩個中年白裘漢子提著革囊在後頭,好不容易的捱到十里鋪門口……
剛要走進去,那位俊公子卻又停了步,凝目,他望著小夥子手裡那尊剛雕好的觀音像道:“好手藝!”
小夥子抬眼咧嘴一笑:“您誇獎。”。“
俊公子哥兒跟著又是一句:“怕是和闐玉……”
小夥子道:“您是位識貨的行家。”
俊公子哥兒指了指那尊觀音像,那雙手白皙修長,手指頭根根似玉,比那塊和闐玉毫不遜色。
“你這是——”
“小夥子道:”隨雕隨賣,換幾個錢買酒喝。“俊公子哥兒一怔:“換幾個錢賣,像這種玉觀音賣多少錢一尊?”
小夥子道:“哪位要是看中了,隨便給都行。”
俊公子哥兒叫道:“隨便給,閣下,要知道這是和闐玉……”
小夥子含笑說道:“謝謝您,我知道,我是和闐來的。”
俊公子哥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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