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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尼克正坐在沙地上,用石頭把蛤蜊敲開。&ldo;蛤蜊最好是新鮮的。&rdo;他說著,把一大塊蛤蜊肉挖下來,塞到嘴裡。他的眼泡好腫的,可我假裝沒看見。
聞到食物的味道,我的肚子開始咕咕叫。我也拿起一個蛤蜊,卻突然看到自己的手指甲裡都是血,便停下手。原來,我睡著的時候,一直在抓臉。
&ldo;你知道,要是總抓,是會感染的。&rdo;芬尼克說。
&ldo;這我也聽說過。&rdo;我說。我來到水邊,洗掉血漬,我在心裡忖度著,我是更討厭疼呢,還是更討厭癢。真煩。我三步兩步回到沙灘上,仰起臉沒好氣地說:&ldo;嗨,黑密斯,要是你沒喝醉,就該給我們送點治面板的東西。&rdo;
可笑的是,話音剛落,降落傘馬上就出現在我面前。我伸出手,一個藥膏軟管正好落在我手心裡。&ldo;還真是時候。&rdo;我說,禁不住眉開眼笑。黑密斯還真行,我的心思他一猜就透,用不著對他嘮叨半天。
我撲通一聲趴在芬尼克身邊的沙地上,擰開藥膏的蓋子,發現裡面是一種黑色黏稠的藥膏,有股刺鼻的焦油和松枝的混合味道。我擰著鼻子,把一小點藥膏擠到手心,然後抹到腿上,結痂的腿變成了難看的深綠色,可是卻立刻不癢了,我輕鬆地舒了一口氣。我在另一條腿上也抹上藥膏,之後把藥膏扔給芬尼克,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ldo;你的腿像爛梨似的。&rdo;芬尼克說。可是,我猜他也癢得難受,幾分鐘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也抹上藥膏。是啊,腿上結的痂和藥膏連在一起看著確實讓人噁心。看他那副難受樣,還真讓我挺開心。
&ldo;可憐的芬尼克,這是不是你這輩子最難看的時候啊?&rdo;我說。
&ldo;應該是吧,這是一種全新的感受。你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rdo;他問。
&ldo;不照鏡子就得了,那樣我就忘了。&rdo;我說。
&ldo;我看著你的時候可忘不了。&rdo;他說。
我們把全身塗了個遍,在後背緊身衣沒保護好的地方,也互相抹了抹。
&ldo;我要把皮塔叫醒。&rdo;我說。
&ldo;不,等等。咱們把臉湊到他臉前,再一起叫他。&rdo;芬尼克說。
是啊,反正一天到晚也沒什麼可樂的事,我就同意了。我們蹲在皮塔身體兩旁,把臉湊到離皮塔只有幾英寸的地方,然後搖他的身體。&ldo;皮塔,皮塔,醒醒。&rdo;我拉長了音,輕輕地喊他。
他慢慢睜開眼睛,突然像被刺了一刀似的大喊起來:&ldo;啊!&rdo;
芬尼克和我癱倒在沙灘上,笑得直不起腰來。每次想不笑了,可看到皮塔一臉懊惱,就又忍不住大笑起來。等我們平靜下來之後,我心想,芬尼克還可以,他不像我原來想像的那麼虛榮或高傲,他人不壞。我正想著,一隻降落傘落在我們身邊,帶來了一個剛烤的麵包。回想起去年,黑密斯送來的禮物都包含著某種資訊,只有我才懂的資訊。這隻麵包傳達的資訊是:和芬尼克交朋友。你就會得到食物。
芬尼克拿著麵包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佔有慾也有點太強了。這沒必要。麵包皮上有綠色的海苔,只有四區才有,我們都知道這是給他的。也許他只是覺得麵包太寶貴了,也許覺得再也見不到第二個麵包了,也許麵包勾起了他對瑪格絲的回憶。但最後,他只說了一句,&ldo;這麵包要和蛤蜊一起吃。&rdo;
我給皮塔抹藥的時候,芬尼克熟練地砸開蛤蜊殼,隨後我們幾個圍在一起,大嚼美味的蛤蜊肉和四區的鹹麵包。
我們看上去都挺嚇人的,藥膏好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