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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這婆娘咋這麼狠心？&rdo;李栓柱開始是想好好跟她說說小乞丐又給二丫卜了一卦的事，但聽到杜娘最後一句話時，這心裡便又升起了些許怒火，她一直都相信小乞丐的話認為二丫就是活不過去六歲的，&ldo;二丫不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你對二丫還不如那村東頭黃大善家那填房對他那一雙兒女好呢！&rdo;

這黃大善是村東頭的一個糞大戶，什麼是糞大戶？就是掏糞工，專門給城裡人家清理茅廁運糞水的，然後用這些糞水漚肥再送去各豪門權貴的莊子裡，倒也是個有油水的好活兒，只可惜命運不濟，前幾年在一次運糞中翻了車，媳婦當場砸死了，他也傷了一條腿，這油水也就此斷了，後來又娶了一個填房，聽說這後娘對那一雙兒女也是動則打罵。

杜娘閉了嘴，她雖說一向嘴上厲害，但也只是在說話上厲害，其實李栓柱也知道，她除了對二丫有些狠辣，倒也算不上惡婦，不管對其他孩子還是痴傻的婆婆都還是很好的，所以，平常李栓柱對錦娘那也是言語順從的，但若是李栓柱哪兒看不順眼了偶爾來了脾氣罵上她兩句，她還真不敢怎麼還嘴。

李栓柱見杜娘沒有再言語，這氣兒也就馬上消散了，這才又接著說了起來。

&ldo;你也是二丫的親娘，以後對她也有個好臉兒，今天小乞丐可又重新給二丫卜了一卦，說讓她改個名字就能長命百歲……&rdo;

&ldo;哼……&rdo;杜娘冷哼一聲，小石頭吃著奶已經睡著了，她又給他外側被子掖了掖，秋夜畢竟也涼了，這才總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側著臉正對著李栓柱，月光這會正是皎潔的時候，彼此倒也看得清晰，接著那一聲冷哼便又低聲道：&ldo;你咋知道不是二丫胡說，她可會耍滑了，定是拿這話蒙你。&rdo;

&ldo;你說你……&rdo;李栓柱這剛平復下來的情緒就又有些躁動了，但還是壓制住了聲音，這夜裡把孩子吵醒了也不好，&ldo;二丫一遇到什麼好事，你全都不信，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rdo;

李栓柱轉身，從炕角席下摸出那張紙，轉身趴過來攤開給杜娘，杜娘則跟他一個反應，兩個人同樣趴著的姿勢頭挨著頭湊著月光像是研究什麼藏寶圖似的看著那張紙。

&ldo;不對，反了，應該這樣看。&rdo;李栓柱將紙倒了一下，接著說道：&ldo;你看，這就是小乞丐給二丫寫的，這三個字叫李兮玥，說以後叫這個名字就能長命百歲，這除了小乞丐還能有誰會寫這麼好的字？你看這是小乞丐教二丫寫的，有了這個，這二丫的災定是過去了……現在石頭都一歲多了，大哥兒那件事，你也忘了吧！以後對二丫好點兒。&rdo;

李栓柱聲音越來越輕柔，兩個都不識字的人倒也不會過多得去討論字寫得怎麼樣，他只是想讓杜娘以後能對二丫好一點兒。

可杜娘卻不太樂意了，反而悻悻地委屈起來，大哥兒的事也過去六年了，其實有了小石頭這當年失去大哥兒的傷痛在她心裡也早就淡忘了，但她對二丫……她卻也不覺得自己對她不好。

&ldo;……這一說二丫能長命百歲，我在你心裡馬上就是一個惡婦了，我對二丫咋不好了，她剋死了大哥兒，我不還是把她養大了？我也沒餓死她也沒凍死她，她今天說她沒吃過飽飯，可你問問大丫問問三丫她們可曾吃飽過？再說了，二丫什麼樣兒你不知道？小時候從人家顧大嘴裡搶吃的，打了多少回才改了？一出去讓她幹活不是去打鳥掏鳥窩就是跟著村裡一群混小子去下河，以前拿石頭打鳥把人家陳大頭